之前出事故看不见了,宋西顾已经跟许多医生说过这番话,因此从一开始的艰涩无措,到现在已经彻底平静,在老家那边的医院,医生说我可以去做眼|角|膜手术,但眼部条件不够,眼压太高还有炎症。

剩下的那些宋西顾也没有听懂,就拿出怀里的病历本递给医生。

指尖一触即分,宋西顾还是打了个哆嗦。

原因无他,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像了,像得让人害怕。

开的药没什么问题,治疗方案可能有些和缓,所以需要的恢复时间也比较长,江潮翻开看过,不要太担心,回家接着用药,记得定时到医院来检查。

好,谢谢您,宋西顾已经麻木了,每次听到的,都是这样的话,可他至今都不能做手术,下次我要什么时候来呢?

按道理是一周左右,江潮看着他失神的双眼,忽然间有了一点私心,说:你下周五来吧,还是这个时间。

江潮写好了辞呈,下周五可能是他在医院工作的最后一天。

宋西顾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江潮忽然叫住了他,没有家里人陪着么?

没有,宋西顾回头笑了笑,他向来肤色冷白,显得整个人也有些冷,但笑起来却截然相反,明艳又生动,连那双失明的眼睛都好像乍然复苏一般,我是一个人来的。

整段都拍得一气呵成,张斐然明显感觉郁奚比之前拍《青崖》是在镜头前要放松自然了许多,而且情绪也学会了恰到好处的外露,不像先前总是过分内敛,上镜就很僵硬。

果然合作过就是有默契。张斐然从监视器后挪开,笑着说。

傅游年懒散地靠着墙,伸手拆了包果汁糖,朝郁奚勾了勾指尖,像逗小狗一样引他过去,郁奚恼羞成怒转身走开。

还行吧。傅游年就过去找张斐然。

本来张斐然还想让他们熟悉适应几天,现在一看觉得也没有必要,就调了场吻戏下午拍。

待会儿就别借位了,真刀实枪地直接拍,张斐然稍微清了下场,不算特别过火的亲密戏,还没必要全都清走,不然后面效果不好,还得再多来几条。

郁奚没什么意见。

但他回头发现傅游年还装模作样地去含了点漱口水,叼了片口香糖,实在无语,都不想跟他说话。

怎么了?傅游年朝他那边走过去,拉着他到没人的地方,低头拿那片口香糖末端碰他的唇,拍吻戏呢,不去漱口,就这么不尊重前辈?还是不想跟我拍?

郁奚想推开他去外面,被傅游年抬起手挡住,忍辱负重地咬掉那半截口香糖,才总算出去。

张斐然跟灯光组协调好,等演员就位,结果抬头看到郁奚过来时脸色有点泛红。

再一看傅游年是跟在郁奚身后出来的。

张斐然忍不住低声跟傅游年说:我让你去带人对戏,没让你去招惹人家。

谁招惹了?傅游年语气不服。

张斐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有时候真的是活该绯闻缠身,别瞎浪,又带着我剧组上热搜。

傅游年悻悻地老实过去走位。

下午要拍年少时的一场戏。

宋西顾转学差不多有两个月了,他性格还算开朗,跟班里男生都混得挺熟,唯独那个坐在靠墙座位的男生不怎么搭理他,宋西顾记得那个人叫江彦。

当时江彦的父母还没离婚,他随父姓,名字取的是他母亲的姓,就是彦。

后来父母离婚,他跟着父亲去了国外,就改名叫江潮。

当初两个人恩爱正浓,给孩子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等到分崩离析,叫起来就像是嘲讽。江潮无所谓自己叫什么,只觉得他们很无趣,吵闹了几十年,撕破脸的样子也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