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瞧见安幼清嘴角微微有些血迹, 被水汽洇湿后颜色很淡,但依然有些突兀。
他有些奇怪, 探究的目光落在柳蕴之身上,这个看起来不声不响的男人似乎有些手段。
“少爷回来时淋了雨, 现在体温有些高。”
安幼清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吃过药了吗?”
白露点点头:“医生已经来看过, 说没什么大问题, 只是现在少爷还是病恹恹的。”
她将伞靠在墙角,缓步上阶:“我去看看他。”
屋里并没有开灯, 光线很暗, 乌云遮蔽着月光,只能看清床上躺着人的轮廓。
一声虚弱的咳嗽声响起,安幼清迅速打开了灯。
瞬间亮起的光线,刺地张若玄眼睛疼, 反射性的用手背挡住光,闷闷地说道:“白露,说了别来打扰我, 把灯光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睡衣,脸色呈现着病弱的苍白,眼眶微红, 淡樱花的唇色更加浅淡仿佛褪了一层颜色。
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却更添了几分病弱娇柔感,睡意松松垮垮地露着锁骨,令人心生怜惜。
没有听到白露的回答和关灯的动作,他眉头紧紧蹙着,放下手:“不是让你关幼清?”
凤眸微微怔圆,有一瞬间的失神。
安幼清斜坐在他的床边,执起他骨节分明的手,微凉的手背放在他的额头上探了探,微微发热,果然是发烧了。
张若玄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白露说你淋了雨发烧,我过来看看。”
张若玄淡眉为蹙:“这个白露,总是不知道关注自己的嘴,我明明叮嘱过他不要让你知道的。”
“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她揉了揉他柔软的掌心,微微发热的体温让他的掌心更加绵软,握在手里的触感也更加舒服。
张若玄脸色微红,另一只手捂着脸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怕你看到我病容憔悴的样子。看到了就不会喜欢我了。”
她手里动作微微一滞,眼眸中神色莫测。
他分明化了上辈子很流行的生病妆,妆容很淡,但极衬他的肤色,既能掩盖他病中的憔悴,也能激起她心中怜爱。
她微微一笑:“要不是来剧组探班你也不会淋着雨回来,说起来还是因为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说罢,她俯下身子,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张若玄眼眸微亮,松松垮垮的睡意慵懒随意的滑落胸前,羞赧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她的唇角。
那唇角的一道红,一瞬间落入他的眼中。
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地攥住床单,这个痕迹不可能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有人亲了她......
还咬了她......
可是怎么可能有人敢咬她,那个人一定与她关系匪浅,她甚至也是愿意的......
意识到这一点,他仿佛陷入了一种无边的痛苦中,心脏如同被人狠狠的剜了一刀,狠狠搅碎,痛彻心扉。
“吃过药了吗?”她看着他放在床头柜上的小药瓶问道。
“没有!药需要饭后吃。”张若玄强忍着嗜骨钻心的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回答。
其实他早已经吃过药了,那药让他有些头昏脑涨,整个人昏昏欲睡,却在看到安幼清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
安幼清摸了摸他有些濡湿的额发,端起放置在一旁的温热粥:“这么晚了还没吃饭,白露是该好好管教了!”
微微苛责的语气却柔软到了骨子了,令他在一瞬间升入云间,又瞬间坠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