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圆滚滚的杏核眼因为醉意而浅眯着透出狐狸眼般的狡黠,酒气染上了他的两颊,渡起酡红一片,唇瓣鲜红如血,像涂了一层熟透了的浆果汁液。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安幼清和张若玄紧紧依偎在一起的手,鲜红如血的唇痴痴地咧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如同幽暗阴沟里生出的鬼魅之花。

他的唇色越深,脸色便越是苍白,活脱脱一只艳鬼。

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他恶毒的想着。

只有这样他的幼清才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她最好厌恶男人,视男人为蝼蚁草屑,狠狠踩在泥里。

他的幼清,他的好妹妹,他得不到的绮梦。

窗外枝叶摩擦着沉木,枝丫随风拍打着玻璃窗,发出沙沙的声音。

人群静默无言,看似的漫不经心的时间却始终汇聚在一处,气氛诡异的厅堂内只有奏乐队还在不知疲惫的演奏者舒缓的西洋乐曲,

这场宴会压抑地可怕。

40. 进击吧,修罗场(三) 进击吧,修罗场……

“哥, 你喝醉了。”冰凉的手握住了陆以燃的紧绷的手肘。

在一众探究的视线中陆以烈迎着或敌意或玩弄的目光,走进了这场旋涡的中心。

她紧抿着薄唇看不出一丝血色,清秀的眉目间透着一丝冰冷, 浮着冰棱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张若玄那张得逞的脸。

陆以烈的手指颤抖着,滚烫的血液直冲大脑, 恨不得立刻撕烂张若玄那张虚伪恶心的嘴脸。

但是她不能。

今天是安幼清的订婚宴,无论她有多嫉恨张若玄, 她都不能让任何人破坏和安幼清有关的事情。

她不知道安幼清刚才那番‘两厢情愿’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心在里面,但只要安幼清想做的事情, 她拼了命也要为她做到。

她看见安幼清感激的目光投向自己。

陆以烈眨了眨眼睛,压下她眼底灰蒙蒙的哀戚。

“今天是安姐姐的婚宴,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 我带你回去。”她哑着嗓子对一动不动的陆以燃说道。

陆以燃像浑然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 依然僵直着身体等着安幼清一个回答。

陆以烈背对着安幼清, 平静如深渊般的眼神凝视着陆以燃,嘴唇微启, 冷冷地拉扯出一句残忍的话:“不要自取其辱。”

那声音极为微弱, 微弱到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才能听清。

陆以燃瞬时面如死灰,他看着安幼清没有一丝触动的神色,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对自己有过一点动摇,任凭自己如何死缠烂打, 她都是清冷又疏远的。

所有的底气在那一刻迅速的衰败下去,他确实是在自取其辱。

他以受害者的位子自居,当众把安幼清置于难堪的境地, 她没有当众驳斥自己已经是留了极大的颜面。

死死握着的手扣进血肉内,指节泛出病态的白色,看向张若玄的眼神便更加阴毒。

陆以烈给陆以燃场外的随身仆人使了个眼色, 那仆人颤颤巍巍的跑进来,将‘醉酒’的陆以燃搀了出去。

众人脸上失望。

没看到两个男人互扯头花撕逼的场面实在太可惜了!

安幼清如释重负,这样的场面无论她是维护张若玄,还是打圆场都像极了脚踏两条船的渣女行为。

无论怎么做都无解,幸好有陆以烈出面,不然她还真不知该怎么把陆以燃这尊大神请下去。

“安姐姐我哥他喝醉了,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说道‘教训’时陆以烈的语气微微加重。

她微微弯眸,眼中的温柔化都化不开,自己果然没有白疼这小姑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