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死了十七年了,早就化成了一滩黄土了。

沈斯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年久失修的真空泵,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我看了有关于福利院的资料。”

啪的一声响,烟味飘了过来,纪浔手里夹着一根烟,默默地注视着他。

“上面写着院长虐待儿童,贪污受贿。”沈斯缪直视着他说。

“院长她……”纪浔看向了窗外,低声说:“好人和坏人应该怎么区分,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标准。”

他转过头来,认真地注视着沈斯缪:“妙妙,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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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绾已经睡着了,躺在沙发上均匀地呼吸着。微弱的烛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浮动着一层浅浅的珠粉。墙上映着她的影子,随着火苗的跳动而变形,偌大的黑影流淌在墙上不断变幻。

纪浔走过去开了窗,立在窗前,雨丝飘进来落在他的衣服上。

“我听李柏说你没有在公司,以为你跑过来找关绾了,所以才赶过来的。”沈斯缪看着他说。

“嗯,我知道。”

“你知道。”沈斯缪有些惊讶地说。

“李柏说你去找关绾,我就赶过来了。”

“赶过来找我,还是你妹妹。”沈斯缪挑眉看他。

“你。”纪浔手搭在窗户上,有些懒散地站着,眼睛漠然地直视前面:“她的精神状态不稳定,我怕你受伤。”

沈斯缪愣了一下,感觉嗓子眼有些发紧,所以纪浔是担心他,才会过来找关绾的,他之前并没有找关绾的打算。

过了良久,沈斯缪转头注视着睡着的关绾,哑声说:“现在可以和我说说小春和院长了吗?”

纪浔测目看他,乌沉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我告诉过你。”

沈斯缪惊讶地看着他,他告诉过自己。

纪浔别过脸,云淡风轻地说:“那片湖”

那片湖,有飞鸟,和望不到头的芦苇荡。沈斯缪感觉自己像一个梦中人,跌跌撞撞地扑进了纪浔的世界,成了吞梦兽,跟着他将那些不为人知的酸甜苦辣一并尝了一遍。

沈斯缪注视着窗边的纪浔,他弯着腰撑着窗沿,背脊骨一寸寸地凸起。他融在雨里,如同窗外白茫茫的雾,需要别人去切切地去读,如抚摸起伏壮阔的山脊,水面下流动的暗涌。

风吹了进来,纪浔恰好转过了脸。

“真的想听吗?”

“嗯。”沈斯缪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他们两个对视着,沈斯缪望着他的眼睛,感觉像看一洼碧色的春水,只需望上一眼就不断下沉,他被吸了进去,卷入了无尽的漩涡。

风穿过了他们,如同蝶扇动了一下鳞翅,那些往事也如风一般,从他们脑海中穿梭而过。

福利院里不分四季,不分年月,时间好像不会变化。他们在这个地方,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事情,起床、洗漱、读书、分担力所能及的工作。他们望着天空,望着那扇高高的铁门,望着绿色的樟树,度过一个个春夏秋冬

时间不变,人却在不断变化,有人会从这里离开,带着怅然若失的心情依依不舍的道别,又或者喜笑颜开的去拥抱新的生活。有人会从外面进来,开始成为这里新的一员。

这两件事也成了他们枯燥生活中唯一的趣事了,他们总是趴在栏杆上,目送着被带走的小孩,同时也期待自己能出去望一望外面的天空。

小春也会和他们一样趴在栏杆上,瘦如枯枝一般的手抓着铁门,眼睛看天上的飞鸟,飘落的树叶,以及一个个送进来的小孩。

小春每次都会叫他:“你不想去看吗,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纪浔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