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带着乡音的普通话朝他们说着。
女生看着手臂上那双手,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喉咙被梗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男人看向旁边的纪浔:“我给了你饭吃,以后你就要叫我爸爸,要孝敬我,以后给我养老。”
纪浔垂着头,没有理他。
男人出去了,女生抱住了纪浔嚎啕大哭,她把这个小孩当做了浮木,紧紧地攀着他。
“我们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她这样对纪浔说。
这里的小孩都不待见纪浔,他们潜意识里觉得他和他们是不同的。他们总是灰头土脸的,而纪浔白白净净的,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院子里。
他们对待这种不一样,总是保持着最大的恶意。
会围在院子外面用石头砸他,用言语攻击他。纪浔也不理会他们,只是撑着手望着一座座的大山。
唯一能让他开口的,只有那个女生。
饭菜冒着热气,男人饮着小酒对他们两个说:“你们现在能吃上饭,有一个避雨的地方,这全都是因为我。”
没有人理他,纪浔默默地吃着饭。
男人越喝越多,越说越起劲,到了最后指着女生的鼻子骂:“你别跟我摆架子,为什么不肯和我同床,你要知道都是因为我你才有饭吃。”
他眼睛猩红,脸上的肉抖动着。
他当然不会打那个女生,他只会把气撒在纪浔身上。他知道这样那个女生才会妥协。
男人那么高大,站在他们面前如同一堵墙一样,几乎遮住了他们全部的光。他想要对他们实行暴行简直轻而易举,随便就可以碾死他们,这里不会有人来阻止,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你不能打他,他这么小,会被你打死的。”她拖住了男人的手,颤抖地说:“会有警察来的,一定会有警察来的。”
他俯视着她开始冷笑,紧紧地捏着她那双细瘦的手:“警察,哪里会有警察,你们来这里这么久了,有人找到你们了吗?我给你们饭吃,给你们屋住,我为什么不能打他。他是我买来的,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打死他了,又有谁会来多管闲事。”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被人贩子卖过来的,你不能决定我们的生死,你们这是在犯法。”她狠狠地甩动着男人的手,对着纪浔说:“跑,你快跑。”
男人一把甩开她。她的头撞在桌子上,豁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鲜血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趴在地上抱住了男人的腿,大声地对纪浔说:“快走,快走。”
男人开始用脚踹她。
纪浔跑到门口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眼泪混着血往下流,手还在死死地抱着男人的腿,眼睛里充斥着绝望,如同草一般任人践踏。
纪浔停住了脚步,拿过旁边的凳子开始往男人身上砸。
“放开她,放开她。”
谁来救救他们。
这个世界上会有神吗?
如果有,为什么听不见他的呼唤呢?
如果有为什么不救他们呢?
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法律了吗,如果有,为什么不来找他们,为什么不能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他被拖进了柴房里面,被关了起来。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纪浔紧紧地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腿上,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站起来拍打着柴房的门,对着外面喊:“有人吗,帮帮她吧,求求你们了。”
没有人回应,只有耳边越来越大哭声。
救救她吧。
## 41
门被推开了,光如水一般泄了进来,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纪浔睁开一条眼缝看向门口,那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