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进了医院，绕过了前面门诊和住院楼，直接开到了后面疗养院，这里有全市最好的精神科。

把昏睡的和子安顿好了之后，沈斯缪把保镖留了下来。

出了精神科之后，他又打了一次纪浔的电话，过了一会接通了，纪浔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你在哪？”沈斯缪询问道。

“医院。”纪浔说

“医院”沈斯缪有些惊讶，连忙说:“我也在医院，你是什么医院，我来找你。”

纪浔匆匆报了一个名字就挂了电话。

他们两个在的就是同一个医院，沈斯缪朝前面的住院部走去。

越往前面走，沈斯缪的心就越怦怦直跳，到了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动。他不信乱力怪神，却没原由的心慌。

到了最后，他快步走过湿漉漉的石子路，穿过浓密的樟树林，心越跳越快。然后开始快步、小跑，匆匆按下电梯，朝着纪浔所在的楼层去。

“503……”他在心里默念着，路过的医生，推车的护士，墙上咔咔作响的钟。

501、502，在他的手指刚碰上503的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随之就是扑面的风，窗户没有关，蓝色的条纹窗帘被风吹得朝里面鼓起，起起伏伏，如同摆动的鱼尾，顷刻占满了半个房间。

消毒水味，哭声，咳嗽，随着那道窄小的门打开，如同潮水一样一泄而出。

满地滚落的水果，踢翻了的垃圾桶，缩在病床边不敢上前的老太太。

穿着红裙的关绾，几乎刺人眼球。

纪浔站在窗户边。蓝色窗帘起起伏伏，飘起时，纪浔的身影浮现在瞳孔里，窗帘落下时，他又隐没在那浮动的窗帘下。

若隐若现。

那浮动的蓝，还不等落下就被一只手挡开。沈斯缪看见纪浔走过来，一把抓住关绾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扭动的力度，拖着她就往外走。

纪浔走到走廊时，一把甩开了她，站在原地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纪浔。”沈斯缪开口叫道。

“别过来，站在原地。”纪浔侧过脸对他说。

沈斯缪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他观察着关绾，这和平时那个衣着素净的关绾判若两人。她连嘴唇都是鲜艳的红色。

关绾手里握着一把精巧的刀，被白炽灯一照，泛着冷光。

“把我拖出来干嘛?”关绾望着纪浔困惑的询问，带着理所当然的无辜感。

若不是她手里的那把刀，沈斯缪简直也要被她迷惑了。

“疯够了就走。”纪浔像是懒得同她争辩。

关绾笑了起来，红色的绒面裙子好像也变得更加刺眼了。她转身看向病房，闲庭信步地走了一下:“是我疯了，还是病房里的人疯了。”

奇异的是走廊没有了别人，他们三个就像是对峙一般，站着，谁也没有让步。

关绾的表情出奇的温柔，她望着病房，眼神平静毫无波澜。她把刀举了起来，看着冷冽的刀光，平淡如初地说:“我进去杀了他们。”

沈斯缪愣了一下，被她的话吓到了。关绾明明看起来冷静至极，却偏偏嘴里吐出最冷血的话，这简直匪夷所思。

纪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一动也不能动。

“宰猪，杀鸡，那么杀人应该没什么吧。”她皱了一下眉，询问纪浔。

“纪浔跟我走。”沈斯缪开口，对眼前着荒诞的闹剧不感兴趣。

“走什么?”关绾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他为什么不能走。”沈斯缪冷笑道。

关绾把手里的刀指向了503病房，看着他，嘴角挂着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