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声嘈杂,盛夏附在他耳边说:“想起你以前像个小土豆,现在长成了小树苗。”

人的成长就像是树木一样,越来越茁壮。等到扎根枝叶开散的时候,就需要自己独当一面去面对风雨。

高渠然低头看着她,“以后你可以靠着我乘凉歇息。”盛夏护了他这棵树苗这么多年,他觉得他可以成为伞反过来护着她。

“好。”盛夏搂着他的腰说。

房间

晚自习后,高渠然看着手机的时间到了,就和同学告别。手机里面有条未看的短信,高渠然边往外走边点开。

固定的镜头,昏暗的房间里,盛夏在求助。

“你放开我!”

“不许碰我!”

寂静幽深的校道,盛夏的尖叫求救声刺破天空,戳着高渠然的耳膜。这叫声,绝对比高旭的暴力造成的惨叫更甚。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抓着盛夏身上的衣服撕裂,再像毒蛇一样纠缠盛夏的身体。

盛夏拼了命地要推开身上的毒蛇,把他踹开后换来的是暴力。

吐出来的血染红了盛夏白色的衣裙,而男人看着奄奄一息的盛夏开始动作。高渠然看完长达二十分钟的视频。

盛夏在二十分钟后和飘摇易散的青烟一样。

手机的屏幕被抓到裂开缝隙,高渠然痛恨地撒开腿跑出去。他没有回应大爷的招呼,奔向站在门口的盛夏。

盛夏本想说你来晚了,却被高渠然急切的拥抱撞出几步。

“怎么这么晚?”盛夏的胸腔被抱得不能呼吸,她的声音都变了调,“发生什么事了?”

高渠然血淋淋的心像被浸泡在盐水里一样疼,他只能抱紧盛夏。

被血染红的衣裙还有床单,破碎的盛夏,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这样的拥抱,就能够弥补那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人受的伤痛。

所谓上帝大概是没有的,为什么会容许盛夏这样的女人在这个世界流落,把她推给高旭这样的人渣呢?

或许他不出生是对的,即使过得不如意也还可以干脆利落地离开那畜生不是吗?

高渠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一遍一遍地摩擦盛夏的耳朵,很久以后他才说出了话。

“妈,痛吗?”

盛夏不知所以,却说:“不痛,不痛,怎么了?”

高渠然的喉咙被酸楚割得疼痛,“好。”

那一年,盛夏在和高渠然消失了十几天后,高渠然当时是在医院醒来的。盛夏待在他的身边,嘴角和脸上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伤痕,走路也强装着便利的样子。

她流下来的眼泪滴到高渠然的脸上,滑到他的嘴角。

咸的、苦的、酸的……

她当时一个劲儿地问高渠然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高渠然诚实地说没有。

当他问盛夏怎么了的时候,她也说没事。她受了伤,可高渠然不知道罪犯对她做了什么。

她依旧努力拼命地工作,攒了很多很多的钱,就想留给高渠然。高旭却一次又一次地拿走不属于他的钱,使用暴力,使用算计,做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

有些人的贪婪成了性,把利剑指向善良沉默的羔羊。没有人天生就是别人的垫脚石和吸血包,活该被别人伤害。

恶魔

次日清晨,高渠然和盛夏在校门口分开,进了学校,他打开手机看着昨晚的陌生号码。

“你也不想你妈这样的视频流出去吧?”

“赶紧告诉她,让她拿钱给我!”

“你妈这么能赚钱,说没钱我不信。”

高渠然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如幽灵般跳出来扼住他的喉咙,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拿着刀杀死高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