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哪里的话。”他接过内侍递来的茶,轻抿一口。见陆涟未有几分待见他的样子,思索在青宫干坐着也并无意思,见陆涟并不拒绝参加,起身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方才还微眯着眼假寐的陆涟,望着离人匆匆的背影,嘴角微扬,又挥手令人撤了二皇子用的茶具。

在一旁的小太监忍不住插嘴:“这二皇子倒也是算得巧,日头上正好,来打扰太子爷,嘴里又是些不三不四的,听了恼人的话。”

“无妨。”她站起身来,越郃顺势将绛紫狐狸毛披风披在她肩上。“他也是提醒于孤,圣上是如此疼爱器重孤,怎叫孤负了他的好意?”

“那爷这是?”女官在一旁低声问。

“哼,早料到孤的想法,还明知故问。”陆涟平素对身边人不喜拐弯抹角,她故意看了眼越郃。

不管是不是鸿门宴,总去了才知道。

春宴由南静王操办,宫内马车驶向南静王汤沐邑的山庄,路途不甚远。

“正赶上休沐,正巧今晨见得墙角的蜘蛛集,方知是托了王爷的福。”陆涟略一颔首,拱手向南静王爷问了安。

南静王曾力排众议荐她为太子,于她有恩。

南静王摸了摸唇上的胡须,食指上的玛瑙戒指碰到了鼻子。“哈哈哈哈,哪里的话,不过是应了王妃的话,她常念叨着要邀请大家伙儿来聚一聚,托圣上的洪福,今年又是个好时节,趁着时令便催着本王发了帖子来。”

南静王长得颇有福相,他的耳垂很厚,又向下垂。平日里他为人敦厚和善,微笑时嘴唇微微翘起,眼角挤出点皱纹,给人一种平易的感觉。

他被簇拥在人群间,一时再难抽开身单独会聊。陆涟示意越郃将带来的一只木柙子打开呈上:一对硕大的泉客珠熠熠生辉,又将礼物人情一并递与了王爷身旁的酬献了。

待行完了礼节,此处女客不多,陆涟便绕路去中庭。踏过一处临近池渚的小路,青阳正好,稍有寒意。

“王妃好?”她走近笑道。

中庭正中央摆了一大桌。早有众位客人落座,正三两地聊着天。南静王妃正与身旁的带着珠花的少妇闲引着只翠羽鹦鹉。这绿鸟儿原是嘴里衔一颗青渺色的珠子,被陆涟的话一惊,嘴一张,珠子掉了下来,砸在桌上,弹珠声乍起。

“王妃好?王妃好?”这鹦鹉凭着本能,拍着翅膀,学舌道。逗得众人发笑,转眼见是太子爷来了,连忙行礼。

0059 支线(十七):共浴(h)

金盏酒,玉炉香,任他红日长。

循着礼节,各家年轻人都不去正堂摆客。南静王妃在池渚的湖心桥的涵碧阁里摆了两桌。阁四周有窗,左右有曲廊通到岸上。

“南方进来了海(螃蟹的方言),都养在水晶池子里,想你们定爱吃些个甜肉的,请了上京的紫石楼的伴食来做的。”

“王妃有福,是为我们有心了,便是有口福了。”女眷们听是年年难沾几次的蟹子肉,登时叽喳着道谢。

“温了几壶玉露酿,和着暖暖身子。”王妃见众位家的行罢礼,偏头让侍奉丫头上了烧酒来。

她不过四十出头,却是有种尘世安定之态,如今坐于上席,倒真真像个慈眉善目的菩萨。不过眉宇间也染着丝愁色,近日来心头总是乏着,提不起劲儿来,为王爷的事儿搅得心烦意乱。

她一个远离政场的又可以做什么呢?不过只能邀些人来表明立场。

未几,下人端来好大一只蒸笼,“噔”地一声搁置在主桌中央。掀了盖子,雾气缭绕,最上层一排明晃晃二三十只蟹子。遂给每位都一只大蟹子。

将最上一层的蒸笼拿了去,下面摆着蟹香藕粉,溜蟹玉豆腐,蟹黄青豌饺。不多久,又上来了橙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