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对越郃的态度,宫里的人也不敢狐假虎威地做劲儿欺辱。

越郃在行宫里自生自灭了几年,陆涟也不来看他,就好似忘记了自己。

时候长了,他也不用掰着指头算活命的路数。他倒也宽心了,希冀着就此被遗忘。

行宫三面都是高低的山岭,一面宽广的江河,宫殿建立在中间空空荡荡的平原里。他时常能听得远处山坡的煞尾处有回响呐喊,起先他不知道这是什么。

直到一个陪侍的老太监给他讲起了作为监军行兵带路的故事,还有很多灵异志怪的杂谈。比方这在行兵过程中遇到过什么精怪变得小人,遇到过些纸人在道上拦路,又比如什么阴兵借道。

越郃对这类故事好奇得紧,在老太监抑扬顿挫的语调和远处的行兵声的呼应中,心里渐渐有了奇异的色彩。

“将士们守卫一方,真真是勇猛!”越郃总是赞到,他时常会说起自己的愿景:“我也要当这样响当当的人物!”

那老太监每每在这时就默不作声地笑笑,他不忍心破坏这个小子心里的愿景。

他老得快要死了,见过的事情也非常。他这些个贵人眼皮一转,他就知道想法。

老太监继续讲着他的故事数着岁月。

0047 支线(五):思虑

这几日日头冷,越郃又吃不饱,总早早冻醒。醒了后索性不续眠了,就在屋檐下赏梅。

他的耳力好,听得出在万籁俱寂之刻,声音却有几重重,再远的地方,还有铃铛的声音。

圆脸丫头又来送了药方,在一旁煮着茶,发出柔和的水沸声。

越郃寡言,只是歪着脑袋静静看着。呆呆的模样,披肩滑落也不知道拢上。

圆脸丫头嗤笑一声,又想到嬷嬷的嘱咐,放下手头的活计到里屋去寻件披风给他披上去,屋里头梅子青釉熏炉散着袅袅的香,袄风上也是熏香味。

大雪压下了所有的声音。“今年的雪下得又早又冷的,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圆脸丫头自语,借着煮茶的水汽暖手,目光拉远,遥望着远远的雪,一片又一片掉下来,压到寻常百姓家。

其实只要屏住呼吸细细地听,就可以发觉那铃铛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几声微弱的猫叫。

“猫儿?有猫儿!”越郃顿时撤掉呆愣的神色,他慢慢走到空地处。

雪色大地,一眼就见到梅树上拘着一只黑猫。梅树不高,对小小的越郃却恍若巨物。每当夜色来临,殿外野风吹拂梅树,总猎猎作响,总像些幽怨的哭声。

越郃只愿意远远看着盛开的梅。

“下来,快下来,猫儿,别作怕,有我接着你。越郃误以为猫儿畏高,敞开手臂想要接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