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失望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直直看向我开口：

“之前本来想着打个电话给沈旅长，让你们两个人好好谈谈，结婚离婚都不能冲动，现在……程悦啊，离了也好，我批了。”

可他刚说完，那边沈城就沉声反对：

“我不同意！”

离婚的报告写成出来我签完字递给他，他却始终双眼看着我的脸，不愿意落笔。

我疑惑他的态度，更看不懂这个人。

他一颗心都长在江婉身上，现在我愿意给他们腾位置，他何苦拖着我？

所长似乎从他脸上的表情里看出了什么，只无奈地叹息加摇头。

那天之后，沈城在我面前就像变了个人。

他不再埋头在军队里，却开始死死守在我宿舍楼下。

几个住在研究所外的同事赶来上班，看着我的目光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为难道：“沈旅长现在这样天天守在咱们所门口也不是事，咱门口的安保也不是他负责啊，小程啊，要不你和他说说吧……”

几个同事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传进我耳朵里，我埋头在图纸最后的完善修改中，只抽空淡淡回应一句：

“他喜欢等着就让他等，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如果因为他装可怜我就轻易地原谅，那我的好未免也太廉价。”

看着我态度坚决，他们都没了声音。

但沈城的行为却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发现我埋头图纸修改根本不踏出研究所一步，他就转变了策略，开始在饭堂门口堵我。

那天我赶在饭堂关门前进去吃饭，冷不丁被他逮了个正着。

或许是因为连轴转，他下巴长满了铁青的胡茬。

眸光里是绝望的灰败，颓废的模样让我无法把面前的人和曾经意气风发的沈城联系在一起。

看见我那刻他眼里才亮起光，端着饭盒快步冲到我面前。

“程……悦悦，我已经给你打好饭了，你直接吃就行。”

“我专门和做饭的师傅问过了，这里面都是你爱吃的菜。”

他充满希冀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烫的我撇开眼睛。

声音里的卑微让我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自己。

结婚的三年里，我每一次说想要休假陪他，他都会用各种理由搪塞。

不是部队要演习，就是江婉身体不舒服。

那时候我卑微祈求他陪我过生日，却被他不屑地嗤之以鼻。

“少跟外国人学那套没用的东西，年纪轻轻过什么生日？我是军人，更要以身作则！”

可那天之后，他转头就给江婉买了生日蛋糕。

还让手下的士兵一起唱着生日歌。

苦涩的回忆不断在我眼前回放，我眼里他此刻卑微的嘴脸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我不顾他僵硬在半空中递出饭盒的手，整个人朝饭堂里走去。

9

可能是我冷漠的态度刺痛了他，沈城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

身边的同事看着我的眼神却有些怪异。

但我来不及多想，只忙着上交最后版本的图纸。

与此同时，组织也终于撬开了江婉的嘴。

拿到了她叛国的口供。

只传出了她招供的消息，后面就再也没了她的音讯。

这个人像是忽然消失在了我们的生活里。

就连曾经最爱她，最在意她的初恋也不再提及她的名字。

我却只觉得讽刺。

她为了初恋背叛国家，最后却被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抛弃。

真的值得吗？

不管是她还是我，在这场感情的战役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