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至今还记得妈妈去世那天,沈黎舟把她抱在怀里,说,“夏夏,别怕,你还有哥哥,以后哥哥保护你。”
他的确是这么做的,即便车队训练再忙,他也会一周去学校看一次黎夏,带她吃好吃的,给她买各种礼物,给她足够的零花钱。
哥哥,是一直把她当小公主在养着。
现在她失去他了,她也不再是那个有人疼有人爱的小女孩了,她不得不逼着自己长大。
更让黎夏觉得愧疚自责,无法接受的,是当年有多家国际知名车队抢着签约沈黎舟,但为了黎夏,他依然选择留在国内,这才进了博宇车队。
如果他去了国外,就不会在比赛中出现那么严重的事故,他就不会死。
黎夏想着,眼泪止不住了,她捂着胸口,痛哭失声。
她觉得是自己害了哥哥,要不是为了照顾自己,他就不会留在博宇。
这种撕心裂肺的痛几乎将她的心撕扯成两半,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气了。
黎夏在墓前坐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天就黑了下去,南山吹起了风,似要下雨的态势.
四周静悄悄的,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呼啸的山风吹来。
沉浸在一片悲伤中的黎夏起身,这会才觉出一丝害怕来。
从山上下来,坐上了车,她的情绪才平稳了些。
自顾自的嘟囔了句,“哥哥,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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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低落又无措的情绪一直延续到第二天上班。
一上午,能让梁欣宁汇报和沟通的事,黎夏都交给了她,就连咖啡也是自己煮好了,让梁欣宁送进去。
一番操作下来,梁欣宁真的以为黎夏这是打算离职了。
但其实,她是还没想好,不想见盛泊谦而已。
梁欣宁抱着一堆签字的文件从盛泊谦办公室出来,“夏夏,盛总让你进去。”
黎夏叹口气,进去时瞥见盛泊谦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扶手上,长腿岔开,指尖是燃了一半的烟。
听见开门声,他头也没回,问了句,“黎秘书,想好了吗?”
黎夏的手指不断戳着西装套裙的一角,“不是说给我一天时间考虑吗,时间还没到。”
此刻,黎夏觉得自己心里已经有更倾向的答案了,只是时间还没到,她还不想做决定。
一但开了口,她觉得自己就真的成为盛泊谦的附属品了。
标记上他的名字,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盛泊谦瞥过来,吸了口烟,一脸玩味的表情,好像对于黎夏的答案,他胸有成竹,又或者说,她不怕她的答案。
就像他说的,即便离职,只要他想,他都可以找到黎夏。
“好,记得下班之前,告诉我答案。”
那是有恃无恐,胸有成竹、不屑一顾的表情。
好像说给她时间考虑,在他看来,只是逗逗她而已。
好像在说,你可以离职,但并不能脱离我的掌控。
黎夏很讨厌这种被他掌控,被他看穿,甚至被他玩弄的感觉,攥着裙子的指尖发白,心里一阵懊恼,恨不得马上逃离这个鬼地方。
但她没有勇气,尤其是昨晚去南山见过哥哥之后。
心里的愧疚更增加了几分,她失眠的一整晚,各种情绪在心里交织,压得她窒息
一晚上没睡,到了下午三点,黎夏已经困得找不到北了。
她全身都是轻飘飘的,头脑昏昏沉沉,好像随时都要栽倒在地的感觉。
从盛泊谦办公室出来,黎夏拉着梁欣宁去了三层的茶水间。
虽然博宇集团每层都有茶水间,但三层的有专业的咖啡师,旁边就是休闲区,供午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