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抛尸,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董家桥的大路,二就是那条小路。如果是在桥上抛尸,他走的是哪条路?有没有可能都不是呢?会不会是在水库开闸或者暴雨天气在河上游抛尸,导致尸块阴差阳错地停在了这座桥下面?毕竟那些尸块是烂了一个月以上的。

我不知道。

我回过神,钥匙还没插进摩托车里。我不再想这些,发动车离开了董家桥。

在局里没待一会儿,我就感觉很无聊,在等下班了。其实我早该知道孙斌不靠谱,他说的话只有五分之一的真实度,更少也说不定。

我不想说话,只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沉默地待了一个多小时,看着孙斌问着带来的人。

第一个是一个瘦男人,他很老了,却很消瘦,因为太瘦,甚至叫人不能第一时间注意到他的年老。他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在上个月去了隔壁镇打工,目前没有消息寄回家里。

第二个是一个女人,她的长相我已经忘了,我不怎么能记得陌生人的长相,因为我缺少那种耐心和记性,我不适合当警察,但我却偏偏是警察。

一共审问三个人,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到,只能全部查了一遍户口,又都放回去。

孙斌很不服气,坐在位子上嘀嘀咕咕。我这才知道这几个人是他找来的,难怪他没有跟着我去董家桥,原来是跟着去盘问居民,然后就抓了几人来警局配合调查。

明明是去找受害人线索,倒变成他一个人抓凶。

“队长,你不觉得那个女的不对劲吗?她说她老公外出打工了,结果半天都没有说出来是在哪,哎,要不我把她喊回来吧,我老觉得她瞒着什么。”孙斌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孙斌这个人很要强,大概是认为在我面前丢了面子,所以拼命给自己找补。

这是他的事,我不想因为别人的事情耽误时间。

于是我叫住他,“不是她。”

孙斌折返回来,用力挠了挠头,问我,“队长,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看她特别像。”

我起身去饮水器接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她刚生完孩子不久。”

孙斌脸上的表情很困惑,问我,“队长你认识她吗?”

我摇头,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刚生完孩子?你之前见过她?”

我回答,“气味,母乳的气味。”

“哇,队长你的鼻子比警犬还管用。”

我没搭理孙斌的话,继续说,“她手指上有戒指的痕迹,但是没戴戒指,说明婚姻不和睦,很可能已经离婚。但我观察了她的脸色,如果是正常离婚,不会那样难以启齿。”

“加上她在哺乳期,大概是男人出轨,她才会谎称丈夫外出打工。”

孙斌被我说服了,看着我点了点头,坐回座位上。我看他这样,突然想逗弄他一下,于是说,“当然,你的怀疑不是完全行不通。有一种可能是她出轨,被她丈夫发现了。既然出轨,肯定会有一个情人。”

孙斌一下子激动起来,“那死的肯定她老公,她跟她情人杀的。”

我很想笑,我觉得看孙斌这样特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