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儿,队长,我问了那个老头,他说就在桥底下。”孙斌指了一下脚下。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两只眼睛在发亮,显露出一种兴奋的神色。我知道他揣着什么心思,感觉有点好笑。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案子,队长,说实话,我有点紧张。”孙斌憨笑一声,挠了挠头,用肩膀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放低声音问我,“队长,你说要是我们破了案,上面会不会表彰我们局里啊?”
我专门转过身去看他,直直地站到他面前,拿着的手电筒的手顺势照到他脸上,“会,要是你一个人破的,还会给你单独弄一个奖。”
孙斌被手电筒照得睁不开眼,但他听到我的话明显更兴奋了,大声问我,“真的吗?队长?”
我没搭理他,打算去桥对面看一下。我拍了拍被孙斌碰过的肩膀,一个人往前走。
小新人都是这副德行,想搞出一番大作为,我早就见怪不怪。没事,过几年他就会知道,在南镇这个小地方待久了,做不做出名堂是一样的。
走出一段路,我看见一条小路,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它延伸的方向,太黑,看不清什么。
孙斌又跟了上来,他殷勤地给我发了根烟,还给我点上火。
“队长,等天亮了再去吧,这黑不拉几的,看着怪吓人。孙斌和我并排站着,见我不理他,像是怕我不同意,又补充说了句:“再说,天气这么热,那草里说不定有蛇。”
我吐出一口烟,嗯了声,表示同意。我们一起往回走,其他同事还在桥边聚集着,有一些泡在水里,身上穿着连体雨衣,用网子在河里捞着尸块。
“哎,这儿,这儿还有一块,我摸着了!”
“明刚,接一下!”
孙斌走了,我一个人找了一个角落,就这么看着眼前的河。
头戴式手电筒的光在河面上晃来晃去,那些光穿不透水面,又更加刺眼地被反弹出去。
赵兰带着几个人从我面前走过去。他们没有看见我,我盯着他们看,认出这是局里的几个巡逻警察。应该是打捞人手不够,临时叫过来帮忙的。
我听着他们说话。
“真渗人啊,我第一次来董家桥,居然是为这种事。”
“嗐,多少年没这种事情了,我记得上次还是在隔壁镇吧……”
“对!得有四五年了。”
“我跟你说,我上回遇到一个隔壁来我们这打工的,他说死了一男一女。”
赵兰突然回头对他们说,“那人跟你说的肯定是第二宗碎尸案。隔壁镇一共两宗碎尸案。第一宗案子只死了一个男的,还是我们局里的去协助才破的,没一阵就抓到了。”
“谁知道啊,过了几年,又有两个人死了,那死法还跟最开始那个一模一样。”
陈明刚在这时候走过来,他手里拿着几件连体雨衣给赵兰,赵兰又递给那几个巡逻警。
我看着陈明刚的脸,他此刻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他应该是听见了这些话,就对那几个巡逻的说,“第一个案子主要是我们队长破的。你们可不知道,我们队长堪比神探!”
有个巡逻的嘴里咂了咂,“关队长真是厉害,我都没他说过这件事!厉害!”
“那后那案子呢?死了两个,没找着人?”另一个巡逻的问。
“后面那案子我们局里没去。我们局长说了,去一次是情分,哪有一直给人白做事的道理,再说我们自己事儿多着呢!听说那边一直抓不到人,这么几年过去,估摸着一帮狗屁倒灶的早就懒得查了!”
赵兰打断他,“快去吧,拿着网,孙斌!明刚!你过来带他们下河!”
等到他们走远,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才走出去。
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