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客。

林氏再登门那黄书吏娘子只使人说不在,林氏没奈何,彻底死了心。几番折腾到底使人说了家在中亭街开生药铺的刘姓人家,刘家大郎刚十八岁,逐日跟着父亲在铺中料理,林氏悄悄到门首看了一回,见刘大郎样貌齐整,言语和气,倒也放下心来。

当下两家换了庚帖,约定明年完婚。一时合家都知道了,只瞒着珍娘一人。

珍娘一心都扑在欢郎身上,哪管家中动静?只连日来见不着欢郎,不免又怨又气,最后扯了小娥,定要她向欢郎递句话儿,小娥如何肯依,只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珍娘逐日在巷中找不到人,渐渐寻到县衙边上。这日方在县衙后转悠,正瞧见欢郎出来,立时迎上前去。

欢郎见她羞答答立在跟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起那日情形,倒带了些兴味懒洋洋地瞥将过来。

珍娘怎当得他这一眼,只觉筋酥骨软,险些儿便立不住脚。有心想寻个去处说话,又不好开口,只微微抬了眼睛看他,欢郎便一笑,自领着她往巷中那处所在去了。

眼看到了午时,天色倒阴沉了,紧接着一股风夹着水气刮将过来。

先时风还不甚大,不到一个时辰渐渐如扯了风箱一般,将许多人家的帘子撩在半空里。

林氏看看天色不好,忙将窗儿扣紧了,让小娥将花盆移到墙根处,又叫徐彦青拿了梯子上去,把瓦片用石块压实了。

原来福建沿海一带,年年七八月间都有台风从海上过来,有在福州上岸的,也有拐个弯往他处去的,每每上岸时,屋摇树摆,多有海碗大的树也折在路边的。

这次台风却正往福州而来。

林氏忙乱了一番方想起不见了珍娘,一时里外都寻遍了,哪得人影?大恼之下,又不免担忧,叫了枝儿沿里巷间寻找,枝儿不一会便摸回来,只说没见着。

话音刚落,便有件衣裳刮将过来,兜了枝儿一脸,那枝儿一声尖叫,林氏只高声叫儿子出门找人回来。

小娥心中有数,也不说破,悄悄出了后门,到了那宅子外,也顾不得什么,将门拍得山响。

霹雳

( )且说欢郎刚沉沉睡去,就被这阵拍门声惊醒。

欢郎抬头见外面树枝儿摇晃得厉害,知是台风来了,只当家中来了人唤自家回去,下了床,将珍娘的裙子踢过一边,着了件衫子,半敞着怀,将门一开便往院中走去。

他开院门时,雨点已砸将下来,小娥衣裳半湿,被风一吹,尽数贴在身上。

欢郎见是她倒一愣,小娥也不看他,只低声道:“还望叫我家小姑出来。”

欢郎也不答话,只将她来回打量,小娥忍不住抬了头,却见他半敞了怀,立时低下头去,便听欢郎道:“娘子近来可好?”

小娥胡乱点了点头,哪敢看他,见欢郎迟迟不叫珍娘出来,少不得说道:“我家小姑已定了人家,你,你莫要再诱引她……”

欢郎将眉儿一挑,只道:“你不希望我碰她?也尽容易,依了我,我自不多看她一眼,如何?”

小娥哪里敢应,只将眼睛盯着门内,恨不得拎珍娘出来。

眼见风愈发大了,吹得人摇摇晃晃,小娥刚将手抓上门框,便被欢郎握住了腕子,方欲挣脱,就听他说道:“我送娘子家去。”

小娥一惊,只扒紧了门框不松手,哪挣得过欢郎,到底被他拽了往家中走去。

她又惊又怒,只在他身后扭着身子,不一会雨点子已将两人的衣裳淋透了,欢郎便将手兜着她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