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 / 2)

疑片时到底走到了门边。

方要开门,便被欢郎拉住,小娥只当他又要纠缠,略略一挣,手上却已多了个物事,低头便看到一个五寸来高的小瓷瓶。

欢郎便道:“这是最好的跌打伤药,回去在伤处擦了,用掌腹揉开,最能活血化淤。”

小娥也不说话,只把眼儿垂了,缓缓摩挲那瓶子。

欢郎见了这情态,心头一动,突将她揽过来,道:“娘子真个舍得我?”

小娥猝不及防,方吃吃说了句:“我,我……”便被欢郎咬着了唇儿。

且不说两个这番狂荡,真如末世光景,那里珍娘在床上养了几日,林氏通不许她碰一丝儿冷水,又把好言语劝慰,每日炖下鸡汤与她喝,早上雷打不动一碗红枣鸡蛋,一天五顿吃下来,到底年轻,第六日上便把灰白的面色一改,下红也慢慢止了。

林氏连着累了几日,精神未免有些不足,守着女儿吃过午饭,眼皮子就打起架来,强撑了一会,见女儿睡过去了,自家便也往外间一个斑竹榻上躺了。

枝儿见主母睡了,珍娘又不唤她,乐得躲懒,摸了把瓜子儿,一溜烟出了后门。

珍娘只把耳朵窥着外间动静,等林氏一睡熟,爬起身就把衣裳拽过来穿了,悄悄下了床,把脸儿洗了,便来梳头,无奈头上粘腻,只得多多用桂花油抹了。

她把镜儿照了照,到底不足,又往嘴上抹了好些胭脂,方步出房来,拐到院角边,搬起竹梯出了门。

珍娘架着竹梯,也不管巷中有人看来,一径走到欢郎那宅子的院墙外,看左右没人便把竹梯架在墙上,爬到墙头,又将竹梯抽过来架到墙里,顺着下去了。

她想着就要见到欢郎,只把心口儿砰砰乱跳。

方走到窗边,便听得屋内隐隐约约的声响,将脸儿凑过去,那声音越发清晰了,却是个女子颤声柔气的低吟,夹着男子的粗喘声。

珍娘只觉一道焦雷炸在耳边,伸手便要拍门。

打头风

( )却说珍娘听得屋里动静,正要发作,转念一想,又立住了脚,晓得叫嚷起来那女子必躲过一边,不若等她出来,出了这口恶气。

虽如此,胸口不免憋得生疼,只得按了胸靠在墙上,捱了许久方听得门声一响,转脸便见欢郎拉了个女子出来。

珍娘眼内火发,哪管女子面长面短,上前便要撕扯,交欢郎一推,把身子斜冲在墙上,急怒中方抬手指了欢郎,却张着嘴儿,半天也合不拢。

原来那女子不是小娥又是谁!

珍娘哆哆嗦嗦直抖了半晌,方指了小娥骂道:“贱人…原来却是你……今天我拼了这条命…你且还我孩儿命来!”说着便向小娥一头撞去。

小娥被欢郎一拉,珍娘便撞在门板上,顿时眼前金星直冒。

她捂着额头,心中又气又苦,看着欢郎,忍不住落下泪来,停了半晌,方道:“枉我为你掉了孩儿,你却和这贱妇恁般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