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嫌铺里腌H,再不去了。
闲了些时,每日里吃了饭,打扮了,只往门首站立,瞅着卖花翠的,叫住,五七钱银子买了,又手帕子,胭脂粉儿,珠子箍儿,零食无算。
不几日,引得那些子弟如苍蝇盯血,嗡嗡有声。王屠不合说了两句,珍娘柳眉倒竖,发作起来,晚上自不许他近身,如几番,王屠气短,只索由她。
忽一日,王屠带了个四岁的小童来家,说先妻遗下的孩儿,名唤大郎。却王屠前番欲讨新妇,往乡下遮过了。
珍娘晴天一个霹雳,摔锅打碗,走回家里,与林氏说了。
林氏呆了半日,只说哪来的野种,思来想去,只交女儿快些生养,莫叫他分薄了家私。
珍娘越没好气,回去对着那小孩儿,哪有好声色。
恼起来兜头就几个耳括子,又专一掐在身上,不许叫,王屠只在铺里,哪里知道。
到大郎六岁上,一日,珍娘要洗澡,使他烧水。六岁的孩童,有多少力气,又且午饭不得吃,头昏眼花,拉了半桶水,气喘吁吁,只把桶磨在井壁边,上不得。
珍娘看见,恼了,说这般做作与谁看,一掌拍在大郎脑上。
大郎不防,啊呀一声,连人带桶栽到井中。
珍娘骂骂咧咧,待要叫人,跑得几步,冷不丁把个念头窜上来,一个激灵,只张了嘴木在当地。
发了回冷,转回来,闭了门,心口兀自跳个不住。
捱了个多时辰,摸出来,院中早没了动静。
又等一会,方直着喉咙叫起来,众人拥进院里,捞起大郎,哪还有气?
珍娘捂了脸,但说交他打水,三不知落在井里。
众人平日多见她凌虐大郎,且极好搬弄事非,口角伤人,多不喜欢,又有眼热王屠家财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只说莫不她推了孩儿入水?
又说既在家中,院里动静怎会不见,如何死透了才叫?就有好事的写了状子,递到县衙,说继母杀儿,一条街都轰动了。
林氏晓得时,天崩地裂。不说林氏惶惶,单说欢郎其时已升任知县,又接到许知府来信,说京中调任,不日往京城,先来福州。
欢郎看了,一喜一忧,递了信与小娥,方道:“爹娘住几日便往京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