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菲尔这个名字仿佛打破了什么禁忌,民众顿时乱作一团,尖叫着四散逃跑。
然而,在他们的身后,一道紫黑色火焰铸成的高墙拔地而起。这群人类的出路彻底被堵死,前方是染着大火的城堡,后方是诡异的魔焰。
半空中,一道身影悠悠悬浮着,手持一柄银剑,漆黑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新生的魔王欣赏着人们的混乱,光落在线条锋利的下颔上,兜帽的阴影中,蛇一般的金色竖瞳明亮地发光。
推搡、尖叫、怒吼、打斗,有人试图从这片地狱中逃出去,可是一触碰到那道魔焰,瞬间化为漆黑的焦炭。更多的人看到以后,人群爆发出惊恐的哀嚎,靠边的人们被推倒在魔焰上,更多的牺牲者出现了。
没过多久,一圈焦黑的尸体就发出一阵蛋白质烧焦的糊味。
人类是这样无趣的生物,泽菲尔百无聊赖地想。
虽然可以用精神魔法集体催眠,寻找谁是点火的主谋和共犯,然后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但是没什么意义。
侮辱主人的该付出代价,点火的该付出代价,看热闹的该付出代价,不管不问的也该付出代价。这样一算,根本没有人不该死,还是全杀了最方便。
反正心最软的小少爷看不到,没有人会阻止他。
“不能这样,泽菲尔。”一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魔王低头擦拭银剑,耐心地解释道:“他们把您的城堡烧了,还对您出言不逊,我谁也不会放过。”
小少爷被拒绝后,不高兴地撇着嘴“哼”了一声,两手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趴上他的背部,用软糯的脸蛋蹭着他的兜帽,嘀嘀咕咕说:“我的话你都不听了,真是出息了你……我说你这是什么审美,一身黑,难看死了!戴着兜帽干什么,脸不好意思见人?你长得很丢人吗?”
泽菲尔勾起嘴角,很快又放平。
“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
下方人群的惨叫还在继续。
正当魔王厌倦了这副场景,抬手准备清场。霎时间,握剑的手心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剑刃划破皮肉,炸开撕裂般的痛感。
他痛得蹙眉,却丝毫没想过放开手中的银剑,低下头看过去,掌心散开一阵焦糊似的气味,淅淅沥沥的血液顺着手心流淌至手腕。
眼神转向银剑,或者说是剑柄的十字架上。
似乎是察觉到魔王充裕的魔气,这把剑终于开始排斥起自己的主人。被伊恩储存在其中的光明魔法源源不断地释放,灼烧着魔王的手心。
“……您不希望我这么做吗?”
背后的小少爷探过脑袋,气呼呼道:“当然啦,知道手痛还不快点停手!你就算把他们全杀了,我的城堡也回不来的,你还不如赶紧给我重新建一个。”
泽菲尔沉默半晌,撤去所有的魔焰。
“这才乖嘛!”伊恩狡黠地笑,卖关子似的说,“乖孩子才会有礼物的。”
……礼物?
魔王猛然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
泽菲尔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下脖颈上的项链,一枚染着他体温的红宝石落在他的手心,散发着熟悉的微光。
原来这就是那股在战场上守护他的力量。
如同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抹去存在感,过去的十天中,他一直戴着这枚项链,可却从来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只要胸口发烫,他就知道身后一定袭来一道剑光,然后他就能利落地回头还击。但是有什么东西阻碍他思考背后的原因,好像他就该知道这件事,就该和这股力量配合默契。
招魂的魔法之所以只显示泽菲尔自己的画面,是因为伊恩的灵魂就被他佩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