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整个身体如坠冰窖,无论如何,不能够相信自己猜测的那一种事实,相信事情肯定还会另有隐情。
苏华听她沉默,也慌了起来,说:“亮亮,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事实如何,你都不要难为自己,好吗?”
谢美琪想起来,是因为她不爱父亲,所以面对这样的疑问可以丝毫不去追究。她问:“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吗?”
苏华极力解释,说:“亮亮,你父亲太过耀眼,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世人瞩目,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受不了那样的压力。”
如果不爱,任何事情都可以是理由。她无力再问下去,说:“我知道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苏华那边急急的说:“亮亮,让我来看你好吗?”
谢美琪心绪复杂,不想再节外生枝,说:“再说吧。”说完不等回复果断挂掉电话。
谢美琪一向充满勇气,无论任何事,都没有退却过,可是这个时候,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觉得无家可归,希园是家吗,她不知道。18岁以前只能在那里,18岁以后是因为里面有谢安胜,可是现在,她忽然不知道谢安胜到底是谁。他送自己的前妻去精神病院,对张辰起了杀心,现在还有可能跟自己父亲的死有关,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坐在那里,回想着与谢安胜的点点滴滴,想起她15岁时,他为她过生日,舞会上的曲子仿佛还在耳边,宴会厅里皮鞋擦过地板的声音激起阵阵心跳;想起他们在苏梅岛,她与他跳贴面舞,音乐宛转微风轻送,他语气温柔深情;想起某一天他来看她工作,将她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热;想起他们在雪中散步,他在她唇上印下动人一吻;想起他的拥抱,他的触摸,他的鼻息,他狂热的眼神。可是这一切,可能马上就会离自己而去,她舍不得,像有人要拿刀从自己心上剜走一块鲜肉。那想象中的疼痛让她忽然坚定了一个想法,父亲的死肯定和谢安胜没有关系。父亲中枪,谢安胜抱着他送医院,所以身上才沾上血迹,一定是这个样子的。
谢美琪迫不及待跑回家,径直去找谢安胜,她需要确认自己还拥有他。
谢安胜正在谢望的屋里,看到谢美琪通红的脸,很是惊讶。谢美琪看着他,听他与谢望交代永胜的事情,眼睛里满是疼痛与不舍。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从谢望的房里出来,她走在后面,刚出了院子,在屋后一角,她猛地上前抱住他。谢安胜震住,瞬间反应过来,去掰她的手,低声说:“你发什么神经?这是什么地方!”
谢美琪不答,松开抱着他腰的手,转上前去抱住他的脖子,去找他的嘴唇。谢安胜心里怕极,却无力抵抗,只是站在那里任她亲,她的嘴唇温润,依然是他渴望的。谢美琪的手指陷进他的肉里,牙齿咬着他的嘴唇,他以为是她恨他冷落,虽然疼痛,心里却是快意的,他们的关系似乎唯有如此,才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他忘记害怕,双手抚上他的背,狠狠的将她箍向自己的身体,她让他疯狂。
“畜生!”谢望一声断喝将沉迷的两人双双拉回现实,谢安胜回头看到谢望拄着拐杖正站在身前不远处,晚上看不清楚脸色,灯光下一团黑黑的影子落在他脚背处。谢安胜一把将谢美琪拉在身后,与那影子直视。
谢望大喊:“老王,拿我的枪来!”
他的警卫员王叔拿着手枪从屋里出来,一看对面站着的谢安胜和谢美琪,没有把枪递给谢望。
谢望用拐杖敲地,说:“拿来!”
王叔战战兢兢将枪递给谢望,谢望拿过来,抬手将枪指向谢安胜。谢美琪一看慌了,用力挣脱谢安胜的胳膊,挡在他面前说:“爷爷,不要!”
谢安胜却像疯了一样将谢美琪往背后拖,哀求说:“亮亮,你快走,好不好,他真的会开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