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发上坐下来,四下打量着这间屋子,跟他想象的差不多,他两手摊开在沙发上,闲适的看着谢美琪说:“你当然可以不穿,只是你要知道,你可以有选择,在希园你想怎样都可以。你是这里的大小姐,这里的一切总有一天都是你的。你想把它拆了都行。”
谢美琪听他说能拆掉希园,不禁想象了下,心里一阵快意,脸上便不自觉露了出来,嘴里却道:“希园才不是我的,现在是爷爷的,以后是你的,跟我没关系,我反正是要离开的。”
谢安胜笑说:“口不对心,特想要希园然后把它拆掉对吧?”
谢美琪忽然泄气:“想想罢了,拆掉它对我有什么好处。爷爷反正一直不管我,你也别再管我了。等我十八岁可以不用监护人,拿到奖学金,就再也不在这里了。”
谢安胜听她老气横秋,不禁好笑,说:“什么仇,记这么长时间,再不管你,真成假小子了。”
“我成什么要你管!”竟跟谢安胜抬起杠来。
谢安胜不禁生气,从他回来,就一直哄着她,因着心里一直对她有亏欠,想方设法让她开心,可是她却一点情也不领,三番五次撅蹄子。他有心教训他,却全无方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到最后还是只有哄着:“一个姑娘家,天天跟吃了枪药似的,非要把人惹火了才高兴。”
谢美琪听他话意,知他反正是不满意自己了,怪她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穿裙子,留长发,说话细声细语,她心里全是愤怒和委屈,冲进衣帽间,把那些新买的衣服一堆一堆的扔出来,大叫道:“我不要你的这些衣服,你爱给谁穿给谁穿。我是不像个女孩子,我为什么要像个女孩子,我从来都是自己保护自己,不是给人保护的。你不要以为接我放学,带我吃饭,就以为可以让我做这做那。我小时候跟着你那是小时候,我小时候还有爸爸妈妈,他们不还是都死了。”
谢安胜听她越说越无理,直到用那样的口气说她的父亲,他的火气再压不住,轮起巴掌就想打她,手伸到半途生生停住,无奈放下,只觉心力交瘁,只想赶快平息这一场纷争。他伸手将谢美琪捞进怀里,用力箍住,不再让她挣动,头搁在她瘦骨嶙峋的肩膀上,过了半晌柔声说:“是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美琪听到这一声,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打湿他的衬衣,他觉得肩头凉凉的,知道是她哭了,搂着她也不动,只任她好好哭一场。她不过还是个小孩子,一哭几乎无法收拾,声音越哭越大,边哭边哽咽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你和爷爷都讨厌我……都不愿见我。”家里工作人员都被惊动,陈阿姨进来看到叔侄两个这个样子,叹了口气又退了出去。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谢安胜拉开她才看到她两眼肿得跟葡萄似的,眼睛低着不敢看他,他心疼的难受,死撑着揉了揉她头说:“哭完了就没事了,以后不准再发这么大脾气了。你知道,我们都爱你。”说完从她的房间慢慢走了出去,她看着他略显蹒跚的背影,心里犹疑,她被这么哄着又发泄一通,早就不再生气,开始害怕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谢美琪的担心并没有发生,谢安胜隔天就开始继续接她放学,偶尔带她去练车,只是再不让她上路。
陈阿姨看她最近在家里时间多,就天天叫钢琴老师来,她最怕弹钢琴,早就想弃掉不学。是陈阿姨不知道哪里来的执念,其它女孩子的东西她都可以不碰,钢琴却必须要学。教她钢琴的是音乐学院的年轻老师叫陈茵,早就对她失望,一直来这里,不过是因为报酬给的高。她学了这么多年,弹一两首曲子自然是没问题,只是心不在焉,那音符从她手下出来,像是泡过多次的茶,寡淡无味。
陈茵实在听不下去,说:“美琪,你知道吗,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篮球老师,那样就可以既拿高薪又不用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