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美琪渐渐过了昏睡期,神经和身体也都敏感起来,不时被疼痛折磨。不过正像她跟傅少杰说的,这疼痛对于她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难忍,她过了好一阵子麻木不仁的生活,现在又只能躺着,疼痛反倒成了她确认自己还有知觉的证据。
谢安胜守了她几夜,反复的对话不过是“还疼吗?”“我在这里。”她一个人的时候隐约想到这些,嘶哑的声线震动着耳膜,波动一直传到心脏,左边胸口狠狠的跳动,让她坚定这许多年来的认知,无论何时,她都只有他。
她迫切的想见到他,却因为药物作用,总是在他来时睡着,心里懊悔不已。
一天晚上,谢安胜来看她,她跟往常一样已经睡着。谢安胜坐在床边看着她,床头留了一盏灯,照的她脸色愈发苍白,却更加显得眉清目秀,可能因为疼痛,睡梦中眉头微微蹙起,惹人怜爱。他忍不住拿手去抚她眉头,轻轻将之摊平,完了却舍不得离开,整个手掌贴在她的脸颊,手微微的颤抖着,想着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不禁又恨上了自己。他想将手拿开,却有一只小手覆盖上来,他没有再动,轻说:“醒了?”
谢美琪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处于灯光暗处,只得一个黑黑的影子,让人不忍惊动,她小声答:“本来也没睡着。”
他心酸难忍,说:“是在等我?”
她听到他的问话,心比刚才跳的更厉害,脸上也发起烧来,过了半晌,轻轻点了点头。
他触着她微烫的皮肤,心里满满的,说:“我以后回来早点。”
她不禁怀疑自己是在做梦,说:“你近一些,我想看看你。”
谢安胜依言靠近她,五官暴露在浅浅灯光里,谢美琪拿手去碰他的脸,刚从外面回来,触手冰凉。她用手指去描摹他英挺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直到嘴巴,拇指在他的嘴唇处反复摩挲着,他的身体颤抖,但是没有动,只是微微闭上眼睛。
她越来越怀疑这只是一个梦,于是大着胆子将他的头勾向自己,他依然是顺从的。终于她将嘴唇贴住他的,感觉是真实的,和曾经有过的那一次一样,如闪电滑过头顶,可是这次他没有离去。她闭上眼睛,不敢动。终于过了很久,两人鼻息渐渐浓重,双唇才舍得分离。她依然抓着他的手,身体抖的厉害。过了一会儿,有一把颤抖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这不是梦。”
她心里狂喜,睁开眼睛看着她,眼底深处燃着一团火,直勾勾的看着他喃喃叫着:“谢安胜,谢安胜。”
谢安胜上了床,隔着被子将她抱住,说:“我在这里。”
谢美琪将头靠在他的肩头,在耳边轻说:“谢安胜,我喜欢你。”她肖想这一刻多年,此时迫不及待说出来,心中说不出的快意。
谢安胜用力抱紧他,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们这样搂抱着过了一夜,一会儿睡着,一会儿醒来,对答着一些无意义的话。无非是她叫他的名字,他答我在我在。
第二天陈阿姨进来,看到这个情景只想是谢美琪夜里疼的厉害,谢安胜安慰她。二人却是脸红心跳,一阵忙乱。谢安胜走时看着美琪说:“别乱吃东西,好好休息。我晚上早点回来。”
谢美琪殷切切的看着他说:“好。”
谢安胜下午六点多就到家,陪着谢美琪吃晚饭。待到晚饭用完,家里人收拾了都出去。只留了他们两人在屋里,谢美琪看着谢安胜,他在她的注视下走近床边,她坐起身子热情的抱住他,用力过猛,牵扯到脊背和胸口疼的厉害,她倒抽一口气。谢安胜弯下身子让她不用抱的那么吃力,一手拖着她的背,让她慢慢靠回床上。她半躺下,手还是不松,过了好久,谢安胜笑着说:“我的腰快断了。”
谢美琪一听满脸通红,才依依不舍的放手。谢安胜将她好好安置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