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饶是翟临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那些围在一起的南蛮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整个监牢很快又恢复了死寂。被融成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的男子,终于被从墙上放了下来。一人弯腰抓住他的脚踝,拖着他离开了牢房,蜿蜒血迹,从翟临眼前一直到了他看不到的门口。
……
通体漆黑的墨竹剑连同那块背刻‘翟家内宅急令’的令牌摆在桌子上,被一只手来回抚摸着。
“翟”咀嚼着这让他恨之入骨的姓氏,拿起令牌的男子恨恨攥进掌心。
“莫非这两样东西是假的?”站在他身侧的人看他反应,谨慎问道他们这么多年与翟家交战,从未抓住过其一。
“是真的。”将令牌放回桌子上,他这么说了一句。
“我现在就派人把他的头割下来!”
“慢。”拦住冲动的下属,坐在桌前的男子露出一个阴鸷的笑来,“现在杀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但凡与翟字有关的人,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恨。
“您的意思是”
“把这两样东西,送去翟老儿的跟前。我要他拿两百匹战马来换。”
杀一个翟家的人,可比两百匹战马提升士气的多。他正要如此开口相劝,坐在桌前的南蛮皇子已经裂开了唇角,“他若不换,我就割了那小子的头送去给他。他若换”若能舍两百匹战马,就足以证明那小子可能是他的血亲,那割肉削骨这样的,就太便宜他了,“我就一天从那小子身上割下一盘肉,烹煮好了,喂给狗,等喂到一个月,我就把狗送去给他。”
如此灭绝人伦的事,他说出来却带几分得意似的,身旁的人在微微一怔后,也大加褒赏。
南蛮皇子听着他的赞赏,脸上阴鸷没有半分缓和,语气甚至愈发森然,“这么些年来,他在关外,不知杀了我多少人马,有朝一日,杀他子,杀他妻,连他的头,我也要拿来盛酒喝这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
出了关外,天地一色,愈发的萧瑟寥落。
下了马车的楼西胧,就这么举目远眺着。
“皇上,该回去了。”身旁护卫劝说道。
边陲佛寺已经拜过,他的确该回去了。
可楼西胧仍旧站定,仿若未闻。
护卫又劝,“边陲频有战事,皇上万不可再此久留。”
楼西胧这才动了动,他侧首望跟了他一路的护卫们,长长鬓发,沿着他的鼻骨飘飞向后。
“既已到了这里,就去见一见翟将军罢。”他在宫中时,就听到翟将军受了伤。他从前在边陲时,就知道翟将军有旧疾,如今天气愈见严寒,他却还要拖着病体,为自己守卫疆土。
“这属下们怕此去,不能保护皇上周全。”也是这一路见过了太多背井离乡的流民,连护卫们心中,也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没事。守城虽破,但只要翟将军还在一日,那些蛮夷便不敢太过造次。”
听皇上执意要去,随行的护卫也不敢抗旨。将楼西胧送上马车,向守城以北驻扎的营地而去。
……
“皇上,应该已经离翟将军驻扎的营地不远了。”提剑护送在马车左右的护卫,看到沙地上扎营过的痕迹,便站在车窗下,同楼西胧说了一声。
“嗯。”
拉着马车的马匹忽然嘶鸣一声,马车里的楼西胧颠簸的扶住车壁,才稳住身体的平衡。
“怎么回事?!”车旁的护卫马上以手扶住车壁,免得再颠簸到里面的楼西胧。
前面的护卫蹲下来查看后回禀道,“沙地里有绊马锁。”
因得马儿受惊,不便再拉车,几个护卫便想将自己的坐骑与拉车的马做个交换。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