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在寝宫中随处可见的香炉,银囊,如今一个也见不到了,他马上明白,自己早起出门时的预想成了真。
楼西胧真的发觉,身边人是他派来的了。
只楼曳影虽然乱了片刻心神,却也很快平复过来,“西胧。”
“皇兄。”
好似如往常一般。
可他的态度越平淡,楼曳影反倒越紧张。楼西胧不是藏得住心事的人,他来自己面前质问,也比此刻将人赶出京城,还能做到不动声色来的让他安心。
只楼曳影仍没有说开,他只坐过去,扶着楼西胧的肩膀,贴面与他厮磨片刻后,抵额问了一声,“如今边陲是不是战事危急?”
“……”
“让我去罢。”楼曳影害怕自己与楼西胧因为此事生出了嫌隙,他想通过其他的事来挽回,“皇兄知道自己做了让你不喜欢的事,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弥补好不好。”
原来他也知道将手伸到自己这里来是件错事。
只与楼曳影对视,楼西胧自心中又生出了对自己的诘问来楼曳影如今已能代他处理朝政,又能亲自领兵打仗,那他做这个皇帝的意义是什么呢。
“西胧。”看他沉默,楼曳影反倒有些慌了。他急于找一个让楼西胧原谅他的方法。
楼西胧垂下眼睫,“好。”或许在楼曳影心中,他从来不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
……
赵息玄得知了贤王离京的消息。他知道如今为了稳固朝局,断然不会让他调走京城的兵马,而就如他主动请缨的那样,燕城有三万守将,拿了虎符,从那里调派兵马才是上上策。
细雨已经停了。
赵息玄抚着怀中信鸽柔软羽翼,轻轻一托,便放它飞出了窗外。
信鸽带着一封飞往燕城的信。信上字迹,正是赵息玄仿照林明霁所写。也是机缘巧合,赵息玄目睹燕城小将兆阂前来京城鸣冤,受到林明霁援手。当初他虽与林明霁闹僵了关系,面上却还是同僚,正好目睹了此事,又恰恰好,对方告辞后去而复返,留下信物,说他日凭此物,任他差遣,自林明霁府邸出来的赵息玄,便以帮他转交的名义,将信物接过。当初他便隐隐料到会有一日与林明霁,却没有想到,今时今日,正好以此来要林明霁的命。
放出窗的鸽子,很快便飞远了,扑棱棱的振翅声,也渐渐远不可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