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息玄望着眼前这一幕闹剧,分明是有几分愉悦。
“你真是哎!”
“既然已将令千金送回,下官就告辞了。”赵息玄起身佯装离开。
“赵大人赵大人”本仰仗女儿入宫攀一攀皇亲的神乐署署正,哪里不知此事贻害无穷。他只能求着赵息玄能真的做个守口如瓶的君子。可那可能么。
赵息玄停下脚步,扶住对方按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然后轻轻的拨开,脸上仍旧带笑,“下官是天子近臣,倘若皇上真的追问起,我又怎能隐瞒?”说罢他便昂首离开了。只留下神乐署署正呆立原地,半晌后才捶胸顿足长叹一声。
……
“天花?”派人去详查神乐署署正千金底细的楼曳影,听到下人如此回禀,略略一怔。
“是,神乐署署正已经将其送去山上道馆静养了。”
都得了天花,自然就不在选秀之列了。
怕这女子太美,引走楼西胧注意的楼曳影闻言松了口气。又觉得这天花得的过于蹊跷好像有人与他一样不想让其进宫,背后做了什么筹谋。
……
领着待选秀女入宫的嬷嬷,还在絮絮教这些新人宫里的规矩,新人们左右环顾,熟悉这繁华宫中的种种,只有站在队伍最末尾的女子沉静的低着头。
她曾也在这里尽享过荣华。
“无论你们在宫外是千金小姐还是大家闺秀,进宫之后,都要谨遵宫里的规矩。知道了吗。”
一众秀女回应,“知道了。”
她从前也听过这样的教导,那时她还是无忧无愁的千金,跟在嬷嬷身后四处张望。只如今她换了一张脸,换了一个身份,沉静的低着头,好像一潭已经不会再流动的死水。
面前的另一个女子忽然停下,她也跟着停下,众人下拜,她不看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
在沙沙的风声中,一双靴子迎面走来。
她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了几年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令她想要将头抬起,然而直到手指攥痛了掌心,她也没有将头抬起来看一眼。
“都起来吧。”嬷嬷吩咐。
一众秀女应答了一声‘是’才纷纷站起。
她在嬷嬷的带领下途径了御花园,这一回她翘首看了一眼那棵与人相约的葱茏大树,她鬼使神差的离开了队伍,走到了那棵树下。
若你想见我,就在那里挂一根布条。
她也不知为何过了这么久,她竟还记得这句话。
从怀中掏出一方鹅黄色的袖帕,轻轻系了上去。等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时,忽然来了一阵风,将那松松系着的绣帕吹拂到了地上。她望着掉在地上的绣帕,似哭样的笑了一下,跑过去将绣帕捡了回来。
她早不该这么奢望了。
等到日暮时分,忙完朝堂上政务的楼西胧,正与林明霁散步到此处。林明霁在他身旁为他将遮挡的树枝挑高了一些,在楼西胧走过后,他听着风吹树叶的哗啦啦声响,忽然又想到了那个曾入宫来的少女。
彼时彼刻,二人也曾有过片刻的相交,但到最后,对方在他记忆里留的最深的印象,竟是那一晚前来翠微宫求助时含泪的眼眸。
看他出神,林明霁轻轻的唤了一声,“皇上。”
楼西胧恍然回过神来。
“这棵树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没有含义,只是当时风正好,花正好,他与一个天真的少女所怀有了共同的一个秘密。
……
下了轿子的楼曳影正要回府,从镇府的汉白玉石狮后忽然爬出一个人影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