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霁却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赵兄好意我心领了。京城繁华,还是有我的一席容身之地。”
赵息玄拱手,“那只能就此别过了。”
“告辞。”
“告辞。”
看着噙着一抹笑意,站在楼西胧身旁的赵息玄,林明霁看向楼西胧,微一颔首后转身离去,楼西胧叹一口气,扶着车壁登上了马车。在马车渐行渐远之际,走到熙来攘往的玉带桥上的林明霁,站定后回身望去。
他心中默默念道,今日分别,是为他日更好的重逢。
……
打发了林明霁,赵息玄便觉得身心一下子舒畅了许多。
马车平缓前行,掀开车帘看并行马车中楼西胧疲倦睡颜,赵息玄便盘算起可以以此为借口,将他一路送回翠微宫去。那时也正好见见他的母妃,若有幸再博得西胧母妃的欢心……
“吁!”
忽然被勒停的马车,打破了赵息玄的盘算,还将靠着车窗小憩的楼西胧惊醒。
赵息玄猝然皱眉,掀开车帘正要逼问车夫,却见拦住他们去路的,正是宫里的那位。
“下官赵息玄,见过太子!”下了马车的赵息玄拜倒在地。
便衣出宫的楼曳影并未看他,只看着他身后的那辆马车。从马车里探身而出的楼西胧,此刻正与他四目相对。
侍卫将过往百姓都隔开在了一旁。
楼西胧看着许久未见却又分外熟稔的楼曳影,一时竟忘了言语。直到楼曳影走到近旁,向他递来一只手扶他下车,他才低垂下眼目,“见过太子。”
楼曳影没有说话,只抓住他避开在一旁的手,将他从马车上扯了下来。
跪倒在地上的赵息玄只看到二人紧握的手与楼曳影黑金色的衣角。
“回宫。”
被拽着向前的楼西胧登上了舆驾,紧握着他手的楼曳影,直进了舆驾之中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跪在地上的赵息玄等到这声势浩大的舆驾远去之后,才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上沾的灰尘。
闹市行人拥堵,往来喧哗。
因为方才太子出行,道路两旁的百姓仍被远远隔开。赵息玄站在原地,望着相隔不远的皇宫,冷冷一笑他向来不是什么忠君遵礼之人,可有时也不得不卑躬屈膝。
“大人”赵府的家奴凑上前来。
赵息玄一振衣袖,“回府。”他自以为爬的够高,可当真遇到那些凤子龙孙,也还是连人家余光一瞥都不配。
逆人潮而行的赵息玄渐渐握紧收在袖中的双拳,俊秀斯文的脸在路过一角屋檐时,在阴影的遮挡下凭空生出几分阴鸷来。
……
坐在舆驾上的楼西胧看着坐在身旁嘴唇紧抿的楼曳影,又看一眼仍旧被他紧握的手,终于开口叫了一声,“皇兄。”
他的归期一再推迟,楼曳影心中已积蓄了几分怒意。只他终究忍着没有发作,抓着楼西胧的手又紧了几分。
楼西胧五指被他捏的发痛,可偏偏又抽不回来,用古夷苏木所制作的舆驾,结构精巧纵横,外饰丝帛,阳光虽然照射不进来,里头却四面明亮生辉。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楼曳影问出这一句时,仍旧没有看他。
“翟伴读伤了双眼,我便在平遥县陪他调养了几日……”
抓着他的手蓦然收紧,楼西胧痛的气息一滞。
“他就是死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一直平视前方的楼曳影侧过头来,他目光不见从前温和,反倒透着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