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她无声流泪,“沈研卿,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天堂地狱,不过就在短短的一瞬间。
沈研卿的高热一直持续着,他府上那祖传的救命药被他用一文钱给了林茉柔,现在大夫也束手无策,只说看天意。
整个王府都愁云惨淡。
沈研卿有难得清醒的时候,就会抱着酒坛子坐在满是长明灯碎屑的佛堂中,将自己灌得大醉。
有时候足够幸运,他能够梦见谢清让,梦到他们年岁尚小的那些年,一身英气的谢清让挡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小拳头,无惧的看向同学堂的人。
“你们要是再敢欺负他,我的拳头就要你们好看!”
场景忽然变换,又梦到满城灯火中,他托举着手中的长明灯。
“这是我第九十九次来求亲,我发誓,永不负你。”
“沈研卿,如果你辜负了我,我便再也不会见你。”
沈研卿猛然惊醒,呼唤着谢清让的名字。
“我真是个混蛋......”酒液混着泪水落了满脸。
有下人来报了什么,他浑噩的跟着走进前厅,这才发现往日关系亲近的公子哥们早就等在了那里。
“听说王爷病了,我们前来探望。”
沈研卿脑中嗡鸣,有些听不清他们的寒暄,他没回应,就见有人拍手三下,几个乐师鱼贯而入,紧接着,身着轻薄纱裙的林茉柔走了进来。
这衣服穿着倒不如不穿,她脸上带着被羞辱的愤恨,但却不敢做什么。
乐声演奏起来,她跟着起舞,那张原本清纯可人的脸蛋如今处处憔悴不堪。
那让沈研卿一眼倾心的舞姿竟也看起来笨拙可笑,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处处染着风尘气。
“停。”沈研卿面无表情的开口,乐声戛然而止。
“怎么,王爷不喜欢?”
“滚出去。”沈研卿一字一顿,“全都滚出去!”
他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明白所谓友人前来的原因,不是为了探病,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他嘶声道:“滚!”
“王爷好大的脾气。”那公子哥儿也知道不能过火,只嘲弄的笑了笑,看着林茉柔,道:“看来你老相好也不待见你啊。”
说着,他上前粗暴的拖着林茉柔就往外走。
沈研卿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即便眼前发黑,却仍能听到林茉柔一边哭一边笑的嘶吼声。
“沈研卿,你活该!你活该啊哈哈哈!”
沈研卿跌坐在地,似乎有血泪蜿蜒而下。
“王爷!王爷有好消息,宫里传来消息,初十那天皇商入宫述职,王妃也会去的!”
看上去几乎垂死的人猛地抬头。
沈研卿天没亮就等在了宣武门外,他怕自己错过,所以足足在这里守了三天。
“开宫门!”
沈研卿喉结滚动,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
很快,宫门打开,一队侍卫分列两侧,很多轿子和人走出来,沈研卿被隔在远处,急的满头大汗。
谢清让,谢清让在哪里?终于,在人群渐渐变少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背影。
“请让!”
沈研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却被拦了下来,看着人渐渐远去,他目眦欲裂。
“请让!”
他嘶声喊着,“求你!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谢清让没有回头。
沈研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撞开两个侍卫跑到官道上,一边追一边喊道:“我知道错了,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眼看着谢清让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双膝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