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你说要是宫主做了皇后,那我们算得上是皇亲国戚吗?”
“是不是皇亲国戚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历代宫主一定会趁夜入梦,把我等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同宫内修身养性吃素念道的老鼠都给骂到彻底自闭的,你们以为这皇亲国戚很好做啊?”
“不然我们先去给历代宫主们上个香,和他们提前知会一声,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实际上这根本是道送命题。”
“我见过想尽办法自我逃脱的,但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投罗网的,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汝听,人言否?”
长老们的吵吵闹闹互相扣锅影响不到殷斩,他孤身登上了天梯,天梯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越往上走,周遭越来越飘渺的云雾就真的会令人有一种与人间相脱离的错觉。
殷斩觉得自己的脑子此时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师父昔年是抱着何等的心情来跪天梯的呢?是虔诚,还是满心欢喜,是紧张,还是不可言说?
可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旁人窥探不得。
但如果他是他师父,在就差一步之遥的时候百鬼恸哭星辰陨落,毫无防备的失去自己的至宝,那他又会如何呢?
殷斩一步一步的往上走,隔着云雾恍惚间仿佛竟看到了百年前,他师父穿着与平日里最喜的素白衣裳,三跪九叩,虔诚无比每一步都双掌合十的跪上天阶的模样。
那是青涩的,也曾是双十年华的师父。
在他成为他的师父之前,在百年前的故事里,师父其实也不过是个既不神也不仙更不老,心中装一人的年少慕艾者而已。
结果匆匆百载转眼而去,他活成了一个传说,没人在意他曾经是什么模样。
师父所求的,不知结局,他所拥有的,在漫长时光中一一逝去。
时光将师父的悲欢慢慢掩埋,最后什么都不会给他剩下。
命运为什么不能对师父慷慨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