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绝宫。
孤绝剑横亘眼前,倒映出楚雪悯双眼。
他想象不出这双眼落泪的情态,可怯玉伮偏偏落给他瞧。
是他胜了,指日可待,该高兴才是,可悲寒太久,凝霜难融……他闭上眼,收了剑。
大祭紧急地筹备之中,孤绝剑宗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
九大宗门围攻的罪魁祸首捉住了,当祭剑祭天,告慰亡灵。
往禁地送丹药的长老提了一嘴:“可算是了结了,你变成如今模样,那叫赵弃恶的魔头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长老本是想宽慰谢萦怀,可谢萦怀听了,竟下意识捏碎了药瓶。
他抬眸,紫气氤氲:“祭剑?”
长老叹了一声:“是啊,宗主将在孤绝山开刃血祭。可惜威力太大,我们无法旁观,只能在山下哀悼亡灵。”
“用最高规格的祭奠仪式,安抚那一战中逝去的魂灵。”长老默哀了一刻后,说谢萦怀手劲越发大了,重新递给他几瓶抑制魔力的丹药,“我走了啊,我最近找到本古籍,没准能抑制魔性,别灰心。”
长老走后,谢萦怀望着手中的丹药……哀悼亡灵,楚雪悯此举,到底是为了安抚围攻之时逝去的人,还是为了给怯玉伮送行啊。
祭一把剑满宗哀祭,排场够大的。
可人活着的时候不念着,死了再悼念有什么用。
谢萦怀松开手,丹药砸在地上,魔气抑制不住地暴涨。
再一次……他要再一次舍弃怯玉伮吗?
山阴的命是命,怯玉伮的命就不是命?
为何。为何人命分轻重,他杀的人也不少了,吞的心脏一颗又一颗……还坚持所谓的大义、所谓的使命,不可笑吗?
自始至终,他只是楚雪悯的心魔,所谓这一切,当真是出自他本心,还是楚雪悯影响了他?
谢萦怀捏碎枷锁,他很想告诉自己是后者,但密密麻麻涌上来的理智告诉谢萦怀
他是真的希望山阴一族繁荣强大,真的希望再没有族人沦落地狱。
可是有那么多人为了山阴前行,可有哪一个为了怯玉伮前行?
都要怯玉伮的命,都要他去祭那把冷冰冰的剑,太凉了,怯玉伮受不了的。
冷风袭,拂过几缕银发。
谢萦怀抬手捏碎囚笼,让他们自私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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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笑却在颠沛中醒来,见到这银发林笑却准备呼喊的,可熟悉感令他将呼救咽在喉头。
银发人背着他,逃跑似的。
林笑却侧头望,认不出这是哪里,不在剑宗了。
林笑却将头趴在银发人肩上,轻声问:“哥哥,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声音很轻,怕这只是一场梦被声惊醒。
谢萦怀说老了。
林笑却笑:“骗人,我才走了、一年?两年?我也记不得了,反正哥哥不可能一下子就老了。”
谢萦怀心如刀割:“会不会嫌弃哥哥?”
林笑却亲了亲银发:“很酷,喜欢。”
谢萦怀眼眶顿红,他不可能告诉怯玉伮,这一切是因为他吃了人心。
怯玉伮的哥哥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我们要去哪儿啊。”林笑却问。
谢萦怀说去魔地。
林笑却疑惑去魔地做什么。
谢萦怀:“逃命。”
林笑却愣住:“逃?”真是逃啊。
不可以逃。楚雪悯会追上来,谢萦怀会被牵连的。
林笑却按住他肩膀:“停下,我不去。”
谢萦怀不停,林笑却怎么让他停都不停。
“你知不知道,楚雪悯要杀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