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秀不知道是因为血肉元气实在太多，难以消化，还是说蛇灵玉“吃饱了”，吸收的速度有限，总之，她的行动力彻底受限，别说恒息营不许她出去了，事实上她自己也没法动弹。

但也不是没有好处。

陷入这样的状态数日，恒息营都没找她麻烦。

除了不许她见外人，也不将歼离予她之外，她的要求就没有不被满足的就算她要凤凰木，都有一支缀满花朵的树枝被折断了送上来。

她昏昏醒醒，没了时间概念，从蒹葭口中知道晨昏才算得出来过去几天；见到恒息营的次数不多，极偶尔他才会回寝宫来休息。

这么忙碌，多半跟恒忘泱出去有关，也不知道西州的宗门已经给他们灭几家了。

西州的形势如何她是管不着，但她清楚，掠夺气运之后千极教必然还会祭祀火灵……届时可以找找有否可趁之机。

她也没故意闹腾，本来就是做好了假装服软的准备，太剑拔弩张不利关系缓和，再说，不清楚蛇灵玉情况的前提下，她巴不得在恒息营眼里的存在感少一些。

在蒹葭这儿试验真气时，招秀从来没有避着姜满甚至是故意叫她觉察问题。

虽然心有芥蒂，见她就变扭，但想把姜满拖下水的心思从来没变过。

普通人不修丹田，能涵养的真气有限，经脉不通，很难自主运转心法，她想要达成目的，光靠蒹葭一个不够。

姜满掌管着盘螭殿底下的侍从，招秀必须借助她的力量。

只是上次让她出手是温相宜之故，再想叫她冒险就非等闲工夫可以实现了……招秀同样得等待说服她的时机。

第五日的时候，招秀清晰感觉到状态已经好转很多。

但她反而更紧张了。

她确定蛇灵玉并没有消失！

元气只是丰盈肉身，并不能改变她丹田混乱到一塌糊涂的事实。

恒息营发现她真实情况，必然不会再拖延探查她丹田的目的……那就完了！

招秀寻思着是不是又要寻由头闹一场，机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蒹葭捧到她面前的是一套嫁衣。

珠光宝气的、鲜红的、嫁衣。

542｜嫁衣

她把嫁衣撕了？”

这声音像针一样，一根一根地扎进姜满脑袋。

姜满跪在阶下，眼观鼻鼻观心，活像是被雕刻成人形的木头。

上座的人不需要她回答，自言自语说完一句之后，便抬手一挥，手中笔杆落入笔洗之中。

摔笔的力道极大，以至于笔洗荡起波澜，水花四溅。

即便是水珠打在桌案上的这点声音，落在姜满耳中，也像是叫她的脑袋被重重锤击，寒意伴着晕眩感直冲脑门，如冰棱一般在血管与经络中横冲直撞。

她确信自己不会死，或者说被迁怒的可能性都极小，可此时此刻依然有种莫大的恐惧。

“那就是不喜欢了，”教主收敛了几分外露的情绪，缓缓的、恹恹地说，“换一批绣娘，重做。”

姜满屏息敛声，听到他冷笑道：“把司制的手砍了送过去。”

她一点一点闭上眼。

只是砍手，不是丢命，且只有司制一人背锅，罪不及绣娘，已经是大恩典了。

等了片刻，见上座依然沉默，她这才俯身领命：“是。”

至于夫人看到一双血淋淋的手会有什么反应……她肯定要发疯。

自从回来，那位完全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明明身上的顾忌更多了，偏她把自己的把柄变成了桎梏教主的筹码。

寻常一点小事就够她恼半天的，教主要这么刺激她，那接下去就别想要太平了。

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