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是我做的不够好,才让你们这么竭力打算以后。”他无力地垂下脑袋。

“和你没关系。”程玉颜摇摇头,主动拉起他的手,“你真的很好,周杭生对喜宝也很好,我们买房也不是为了防备你们,我们就是单纯想要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已。”

“周杭生,你不明白的,这天下所有的女孩子都是没有家的,结婚前的家是父母的家,结婚后的家是丈夫的家,唯独没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周杭生在说完其他问题后也再次问了祝成蹊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买房的问题,这一次,祝成蹊没再说别的,而是和程玉颜一样认真地开口:

“……重男轻女的现状不用我和你描述,你自己都能想起来无数个血淋淋的例子,如今社会上一直高喊‘妇女能顶半边天,’提倡男女平等,可实际上呢,男女同工不同酬的现象比比皆是,男人干了一天的活或者上了一天的班回家后就能大爷般躺着,女人却还要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生孩子带孩子等等,这个社会一直都在无形之中打压着我们女性的社会地位,漠视着我们的付出,把那些当成理所当然应该是女性该做的事,可有什么事是女性该做的,这又是谁下的定义,凭什么下这样的定义……”

“可现实就是不仅男人把这些当理所当然,绝大多数的女性也把这些隐形的付出当成应该是她们做的,我们家算是好的了,爸妈是有些重男轻女,但不算严重,可我们几个姊妹依旧从小到大要学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那一套,要不然就会被父母说将来嫁到婆家被嫌弃,或者没有婆家要,你知道我有多反感这样的话吗?”

“这话就是在告诉我,他们不是在养女儿,而是在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培养媳妇儿,就是在和我说这里不是你的家,只要我长大,他们就会把我从那个家里赶出去,让我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讨生活,如果我不听话,不按照他们教的去成长,那个男人将来也会把我赶出家门,而嫁出去的女儿又是泼出去的水,我既不能回娘家,也没有了婆家,我成了完全无家可归的人,所以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恐怖的事情吗?”

“有些人可能没我想的多,觉得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随口一说嘛,可对我就是不一样,我厌恶害怕恐惧这种生活的不确定性,所以我一定要有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地盘,这样我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周杭生的性别以及他的成长经历没办法让他能站在祝成蹊或者更多普通女孩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但这不代表他在听到这些言论后不震撼。

他甚至一时间都忘记了言语。

因为哪怕是他从小住着的大院里也会经常听到祝成蹊口中的的那些“不听话将来找不到婆家”之类的话。

而这些人当中有很多都是知识分子或者是一些比较开明先进的领导层。

甚至包括他们自己家里都有人经常说这种话。

但是他们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就好像他也从未想过这种生活中随处可见的话语竟然是这样一把锋利且无形的刀,一次次扎在很多女孩子的心口上。

就算有些人或许没有祝成蹊想的这么多这么明白这么清醒,但他相信她们在听到这样言语的时候,心里一定有过害怕,从而开始无意识地约束着自己的行为。

所以祝成蹊才会说不仅男人把她们的付出当理所当然,她们自己也是。

因为从小听惯了这种无形的约束,所以形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并这样一代又一代地约束了下去,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并且习以为常到绝大多数人没觉得这是有问题的。

明明是大夏天,周杭生却在这一刻忽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打心底冒着凉气。

他自己听了都尚且如此,在这种约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