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前的雪渍。

许明奚早就看过南娘子身上并无外伤,确是多年积劳成疾,油尽灯枯而去。

她之前听过,那次战乱逃亡中,怀南娘子心口中了箭伤,落下了病根,后来难产生下了她,身体更是每况愈下,多年来都为了抚养许明奚苦苦支撑着,气血虚亏,终有撑不住的一日。

“奚儿,世人对医家最大的误解莫过于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亦或是能治百病,解百毒,所以,你要记住,人终有离去的一日,可也得留下些什么,而你,就是为娘最值得留在世间的。”

以往的叮咛幽幽回荡在脑海里,许明奚向母亲拜了三拜,纵使多年看淡,村里有人离世,无力回天之时她也只能说着“节哀顺变”,可如今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自眼尾落下,化成细线的泪珠滴落在雪地上。

她压着哭腔,跪伏在雪地上,哑声道:

“奚儿,拜别母亲。”

雪花飘零,荡着梅花枝跃到她的睫毛上,似是抚慰。

***

成宁侯府,松别馆。

阳光熹微,初雪融化,雪水顺着瓦砾流落,坠到廊檐下,滴滴答答地。

伴随着风势渐起,青铃叮当作响,拉回梦中人的思绪。

沈淮宁微微睁开眼睛,回过神来,扶着床沿起身,腹部的伤口仍扯着疼。

不多时,门外传来咚咚敲门声,待他应声,一位穿着窄袖劲装的男子推门而入,手里捧着汤药麻布还有一堆瓶瓶罐罐的药,想来是给他换药的。

“将军,您醒了!昨晚去寻您可是吓死属下了。”

袁青木说着,捯饬着药碗,打算替他换药。

沈淮宁揉了揉额间,记忆渐渐回笼。

昨晚在山间醒来,才发现自己这从里到外都换了身衣服,连伤口都缝好了上药,不仅如此,身旁似乎还放着十分贴心的一吊钱和干粮。

思及此,他冷哼一声,心道:“这丫头居然敢拿针扎我,还敢!嘶!”

袁青木取下原有的麻布,不小心扯到缝合的线,奈何等他仔细一看,这缝合手法娴熟利落,忍不住问道:“将军,这线缝的如此细心周到,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