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谈于敏似乎气坏了, 足底一点, 穿梭消失于竹林间, 竹青澜衫几乎与其融为一体,不带一丝犹豫和在意。
沈淮宁远远瞧着他离去的背影,回想刚刚谈于敏异常的反应,心下总是惴惴不安。
可未来得及多想,他转眸看向小药童,不过十一二的孩子触及他这寒意的目光,终是两腿忍不住哆嗦,连话多说不清。
沈淮宁无奈地敛神,跃到马车上,说道:“驾车回去。”
小药童当即应着,匆匆忙忙爬上车桩上,驾着马原路返回。
掀开幕帘,入眼就是睡得香甜的许明奚,终是长长松了口气,刺裂一声,长剑落下,他脱力坐在她身边,替她捻好大氅的衣角。
本想触及通红的脸颊,可反应过来手上冰凉仍沾着雨水,连忙捂着汤婆子焐热了,才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
熟悉的感觉涌上,又忍不住戳了下几乎皱成川字的眉心。
“你这小姑娘能有什么烦恼?”
话音刚落,马车齿轮一颤,似乎碰到了边沿的石子,沈淮宁一手揽过护着,朝马车外睨了眼,沉声道:“慢点,如果不行我来。”
小药童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哪敢劳烦这位祖宗......
以往沈淮宁坐着轮椅来山庄诊疗时,就已经是对身边人都淡漠疏离,基本全靠袁青木来缓和关系,着实冷到一种极点。
思及此,他又哆嗦一声。
沈淮宁回过身,怀中的许明奚拱了下身子,瞳仁微动,狭长的睫毛簌簌而动,缓缓睁开眼睛。
“奚儿。”他又唤了一声,“你醒了。”
一见到他,许明奚似乎有点不太相信,抬手触及他的脸颊,轻轻擦拭着雨珠。
一时间,她眸中顿时红了起来,充盈泪水,嘴角微微颤着。
“将军。”
沈淮宁见她这样,有些无措地抚着大氅,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颤声道:“我不想走,谈叔叔他......”
“好了好了......”沈淮宁柔声哄着,轻轻拍着她的后脑勺,“不走,不会走的,舅舅他已经离开了,不会再让你走了。”
许明奚紧咬着唇,忍着眼泪不让它往外跑,抽抽搭搭地,被沈淮宁看在眼里心里又疼又痒,可不料脖颈一紧,她的手从暖窝中伸出,搭在他的脖颈上。
“嗯?”沈淮宁快速地左右睨了眼,感觉到轻轻压下,拂去身上的一丝冰凉。
未等他回神,小姑娘吻住了他,这还是第一次。
只是蜻蜓点水般,有些笨拙地轻咬着嘴唇,摩挲着唇角,随即小手捧着面颊,自眉心而下,小心翼翼吻着脸上的雨珠。
饶是沈淮宁也僵住在原地没有动,俯身回应着这点滴温存。
马车内的烛火迸溅着爆蕊,孤灯摇曳,旖旎又暧昧的影子落到鹿皮壁上,微微晃动,拭去春雨乍暖还寒的水汽,温热漫上心头。
小药童不由得朝天上睨了一眼,瞧着这在竹林里乱飞找地方避雨的猫头鹰,长长哀叹一声,盈着水珠的手抚着马背。
“都是一样的可怜娃儿......”
不多时,袁青木接到风声立刻带人来接应,只见身上穿着单衣的沈淮宁从马车上抱着许明奚下来,全身上下的裹着大氅,引得暗卫连忙上去撑着伞去,一路匆匆回到山庄的竹屋里。
愣是让袁青木给看懵了,见喷嚏连连的小药童路过,问道:“先生去哪了?”
小药童没好气摆了摆手,叹道:“估计气得离家出走了吧!哦不对,应该是惨兮兮地抱着剑去修了吧!”
“啊?”袁青木扯了下嘴角,他似乎错过了很多。
一夜大雨渐去,薄雾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