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徒都知道不可将赌注押在一个人身上的道理。

帝王寡恩,他罗靖成,不会再将身家性命交到帝王手中。

若真到了不得已的那一天,西地三州,来日,就是他的退路!

东鞑靼这边,孛尔吉马哈木领兵攻辽州,接连两次败北,这位年轻气盛的草原王子,已经不痛快好几天了。

军纪如山,吃了败仗,就要受罚,孛尔吉木帖儿有意磨一磨儿子的性子,故没有网开一面,当众处罚了他。

这令孛尔吉马哈木觉得耻辱,兵败的耻辱。

草原上渐渐传出“儿子就是比不得老子”的热议,孛尔吉马哈木听到这些冷言冷语,也得生生受着,这就是吃了败仗的教训。

“二王子……”

拖雷看着孛尔吉马哈木从王帐里甩帘而出,连忙迎上去,却见孛尔吉马哈木面色阴沉脚步匆匆,打了个哨唤来宝马,直接翻身上马跑了起来,还喝止跟着他的随从:“谁也不许跟来!”

知道他心里不痛快,随从不敢再上前,由着他独自骑马跑远。

拖雷当即皱起了眉头。

接连两次战场失利,着实有损孛尔吉马哈木在军中的威望。

孛尔吉马哈木虽然得孛尔吉木帖儿器重,可孛尔吉木帖儿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拖雷率西鞑靼残部归降东鞑靼,完颜塔娜与索尔吉马哈木如今夫妻一体,拖雷忠于完颜塔娜,即忠于孛尔吉马哈木。

东西鞑靼此次联姻,将拖雷和孛尔吉马哈木捆绑在一起,拖雷自然不允许孛尔吉马哈木失去继位可汗的可能。

看着远去的孛尔吉马哈木,拖雷想了想,也跟着翻身上了马,追了上去!

“二王子!”

孛尔吉马哈木心里正不痛快,见拖雷不顾他的交代追了上来,当即怒火大盛,手中马鞭反手一鞭就将拖雷从马背上抽翻:“狗奴才!”

拖雷从马背上落地一滚,又迅速起身,恭敬站好,左手贴在胸膛,微微低头:“请二王子听拖雷一言!”

孛尔吉马哈木坐在马背上,大口喘着粗气,眸子赤红,大有拖雷再说一句话,他就杀了他的狠厉:“滚!”

拖雷急道:“属下有一计,可助二王子!”

大武

等辽州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已经是四月底。

端王人还滞留在辽州,连端午节也赶不回来,而京中那些受牵连下狱的官员,是该砍头流放还是降职,都得等端王回来,带回人证物证,一一对账,才好下定论。

因为出了吕盛梁这个案子,京中闹得鸡犬不宁,这个端午好多官员家中,都不敢大肆操办了,生怕在这个风头上惹上祸事。

但宫中的端午宴还是照常操办,贵妃还在坐月子,此次端午宴,挑大梁的是皇贵妃。

宫人都以为罗府被围,罗大公子下狱,皇贵妃怎么都要受影响,不料皇上似乎并没有责怪皇贵妃之意,只道皇贵妃是摄六宫事之人,端午宴自然交由她与齐昭仪共同料理,给足了皇贵妃体面。

罗府出事,皇贵妃这阵子日夜不安,人也跟着憔悴了许多,没想到皇上突然这般发话,简直是给皇贵妃吃了一颗定心丸!

于是她连忙打起精神操持起来,简直是事必亲躬,力争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大有要在皇上和慈安太后面前好好表现的意思。

徐玉宁因为刚生了孩子,要到五月中旬才出月子,因此不必料理后宫事务,倒落了一身轻松,加上又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在身边陪着,简直万事足了。

萧夺一直忙于政务,到了端午过节,自然也得好好歇一歇。

初四这日,朝中开始休沐,一直到初六,接连休沐三天,也让这阵子浑身皮肉绷得死紧的臣子,得以喘口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