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敌人,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盘踞在南边的龙!”
“铁木尔!”
此刻完颜塔娜面色发白,眼睛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铁木尔,“你告诉我,是不是拖雷威胁你这么说的?!”
铁木尔边流泪边摇头:“塔娜公主,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他举起手,向天神发誓,“就让我的灵魂,永远回不了乌和旦!”
完颜塔娜眼泪像珍珠一样不停地掉下来:“吕盛梁,是我阿爸的好朋友!我不相信……”
“塔娜,你还不明白吗? 我们和大武从来不是朋友!”拖雷愤怒出声,“吕盛梁这个狗贼利用了我们! 我们与大武,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
“如同猫和老鼠,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完颜塔娜浑身颤抖着,咬得牙齿咯咯响。
铁木尔流着泪从胸膛里掏出一枚翡翠扳指,献给完颜塔娜:“我没能将可汗带回来,也没能将阿悍达将军带回来……塔娜公主,这是可汗的扳指,你拿着它,就当可汗从未离开!可汗和阿悍达将军都在天上看着你!你一定要振作,将来,带着西鞑靼的雄鹰,去讨这笔血债!”
鞑靼人天生就会拉弓射箭,这扳指助他们拉开大弓,助他们在草原上驰骋,这是完颜也先的扳指,完颜塔娜认得。
那雕着鹰头纹样的翡翠扳指,还残留着血迹,
她颤抖地伸出手去,将那枚扳指拿过来,紧紧放在胸膛:“我不会哭的!”
“我们雄鹰的儿女,流血流汗也绝不流泪!”她突然抬手狠狠擦干了眼泪,脸上露出决绝的神色,“只有弱者,才会流泪!”
完颜塔娜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成了拳头,她突然转身,大步朝外面走去,背影孤傲,如同一把锋利的刀。
她走出营帐,走向关押着西鞑靼俘虏的地方,愤慨激昂地说道:“西鞑靼的勇士们,你们听着!”
那些西鞑靼俘虏一看到他们的公主,无不激动起来,纷纷伏跪在地。
“苍狼与雄鹰,过去是一家人,将来亦是一家人!”她拳头举过头顶,激愤的声音力透苍穹,“我要你们永远记得,是大武人砍下了我们西鞑靼第一巴图鲁的头颅,是大武人杀了我们英明神勇的可汗!西鞑靼的勇士们,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们要大武人,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声音响彻天际。
听到动静的孛尔吉木帖儿和孛尔吉马哈木走出王帐,听到关押着西鞑靼俘虏的地方传出愤慨的声音,两人微微一愣。
不多时,完颜塔娜挺直腰杆,快步朝他们走来,她的身后,跟着沉默的拖雷。
即使她自己现在也是东鞑靼的俘虏,但是这个骄傲的女孩儿,却从未向东鞑靼人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她抬着下巴,站在孛尔吉氏父子的面前,语气很硬:“我完颜塔娜,不嫁孬种!”
她高高在上地看着孛尔吉马哈木,从腰间抽出鞭子,在地上狠狠一抽,只听“啪”一声,靴子抽得地面灰尘四溅,向他示威:“你想娶我,就要赢过我!”
过去这些年,草原各部之间打得太多的战,孛尔吉木帖儿,这位统领了漠北十二部的英雄,已经不愿意再与自己人起纷争。
联姻。
想要收服西鞑靼,化解彼此之间的误会,那么联姻是最快的手段。
他十分欣赏眼前这个女孩儿,她与草原上的许多女孩儿一样,却又与草原上的许多女孩儿不一样。
孛尔吉马哈木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孩儿挑衅,还是一个阶下囚挑衅。
他一脚就踩住了完颜塔娜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