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欲良一阵激动,将事情全盘托出,但是一想到沈持珏是吕盛梁的下属,沈持珏也说没在辽州见过钱坤,他顿时如丧考妣,喃喃道:“天意、天意啊……”
天欲亡青州,谁能与天斗?
他喃喃地说着“天意”,踉踉跄跄地往前面走去,背影萧条。
沈持珏站在原地,浑身被寒风吹透。
但此刻他的眸子却仿佛燃起了焰火。
钱坤的腰牌,是他在吕盛梁的书房外捡到的,如今就在他腰侧挂着的香囊里吕盛梁一定见到了钱坤,也一定看到了薛卫的信!
吕盛梁、说谎!
薛卫没有跟吕盛梁同流合污,那么通敌的,就是吕盛梁!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青州兵败案,不该是薛卫的错!
沈持珏浑身血液都灼烧起来了。
吕盛梁为何要通敌,为何要害薛卫?这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往深里挖,沈持珏越觉骇人。
一个巨大的阴谋,笼罩在北境的上空,沈持珏终于摸到了它的边
第496章 提醒
薛卫关押在青州大牢。
沈持珏提着一盏小灯笼入内,掏出自己的腰牌:“我想见见薛将军。”
狱卒没有为难,领着沈持珏走过长长的甬道,指着尽头一间单独的牢房:“就是这里了。”
沈持珏掏出几两醉银丢给狱卒:“劳烦给半炷香的时间。”
狱卒欢欢喜喜接过银子:“那沈大人,您请便。”
薛卫年过半百,两鬓染了霜华,此时他负手站在铁窗下,有细碎的雪花从铁窗里飘进来,让他整个人仿佛伫立在风雪之中。
沈持珏静静看了他半晌,抬脚走上前:“薛将军。”
突如其来的声响抽回了薛卫的思绪,他缓缓转过身来,拧眉看着沈持珏:“你是……”
沈持珏朝他拱手:“辽州记室参军沈持珏,拜见薛将军。”
薛卫抬手制止了他的话,面容沧桑:“我是青州的罪人,沈大人不必再称我为将军。”
他掀起眼帘,打量了沈持珏一眼:“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听申大人说,你写过一封信交给钱参将,命他去辽州找吕将军,”沈持珏斟酌着词问,“可有此事?”
薛卫眉头紧锁:“钱坤没有完成任务,必定是去辽州途中出了意外。”
“是我,低估了完颜也先,”薛卫面露悲怆,“青州兵败,乃我一人之过,沈大人不必再深究!”
自东西鞑靼举兵进犯以来,青州所有将领都是顶着压力在前线与蛮子打仗,薛卫愿以一人之力,担下青州兵败案的所有罪责,以免牵连其他将领。
沈持珏嘴唇微微开合:“薛将军……”
薛卫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强硬地说道:“沈大人,请回吧!”
沈持珏用力咬了咬牙。
吕盛梁一定见到了钱坤,那枚落在吕府书房外的腰牌,就是证据!
可是光凭他一面之词,旁人就会信他沈持珏吗?
吕盛梁为什么敢说没见过钱坤?只怕钱坤已经死了!
如今沈持珏要查的,是吕盛梁通敌的证据,是北境的烂账,这里头到底牵扯了多少人?沈持珏一无所知。
如今他才刚刚在一团乱麻中扯到线头,在没有掌握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
寒风呼啸,沈持珏冷着一张脸从牢里走出来,又快步走进了大雪之中。
“快,动作再快点!”
营地里士兵们进进出出,今日太阳落山之前,吕盛梁将带兵马返回辽州,沈持珏自然也不能再留在青州。
他穿梭在人群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