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珙领着手下出去巡防,沈持珏和孔子蒲坐镇衙署,静静等待消息。
衙署里更漏一点一点下沉,未时末(15点),终于有人策马来报:“沈大人,孔先生,葛副将他们离辽州不到十里了!”
沈持珏和孔子蒲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去西城门等着!”
两人坐着马车赶到西城门,上了城墙,伸长了脖子紧紧盯着远处。
冬风猎猎,吹得两人衣袍呼呼作响。
孔子蒲在寒风中来回踱步,“怎么还没到?”
又等了半个时辰,寒风中传来了轻微的马蹄了声,沈持珏眸光一凛,猛地伸手扶着墙垛!
孔子蒲拢了拢袖子,目光紧紧盯着远处。
快到酉时,夕阳烧着天边的云彩,像着火了般,远处有烟尘溅起,一骑人马扛着小旗朝西城门冲来,身后是长长的辎重车队,因为装着粮食的麻袋垒得高高的,马匹拉着辎重车轮发出沉闷的声音。
“终于来了!”
孔子蒲如释重负,飞快抬手朝城楼上望哨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开城门!”
“是葛副将,快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被数十个士兵从两边缓缓拉开,底下滚轮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城门一打开,夕阳从大门中间一穿而过,照亮了一条长长的洒着金子似的通道。
所有人都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只要过了城门,就万事大吉了。
葛青一马当先跑到城门口“吁”一声勒马转身,手中扬着马鞭,朝后头押着辎重的士兵大声喝道:“快,把粮食运进城!”
辎重车又大又重,只能一辆一辆通过,长长的队伍后方,是孟义派去接应葛青的五百骑兵。
到了城门外,他们分散成两股,护在辎重队的两侧,打马督促道:“弟兄们,手脚麻利点,到家门口了!”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射来一支箭,“嗖”一声穿透了后方一个骑兵的喉咙!
那骑兵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下意识伸手摸向了喉咙,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有……敌情……”
话落,带着一身血从马背一头栽了下去!
葛青发出一声暴喝:“糟了!”
“敌袭!是敌袭!”
辎重队瞬间乱了起来。
“嗖嗖嗖!”满天箭雨兜头而来,一时之间,惨叫声四起。
在这短暂的混乱中,大道的尽头突然冲出一队人马,一个年轻的男子一马当先,挥起手中长戟朝城门一点,一双狼一样的眼睛透着嗜血的狂热,冲天高喊:“勇士们,杀了他们!”
“是东鞑靼的蛮子!”
“蛮子偷袭!”
只见东鞑靼的骑兵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像蚂蚁一般朝西城门涌来,马蹄踏得地面轰隆作响,夹杂着呼啸的寒风,仿佛震耳欲聋!
“我操他祖宗!”那护着辎重队的辽州骑兵纷纷抽出大刀,暴喝道,“迎敌!”
葛青脸都青了,朝辎重队高喊:“快!把马抽起来!往城内走!”
辎重队还没有全部进入城内,孔子蒲已经吓得面容失色,朝城墙下的辽州守备军高喊:“快下去帮忙!”
沈持珏站在城墙上,看着东鞑靼的士兵朝辎重队冲来,他转身高喊:“迎敌,放箭!”
务必为辎重队争取时间,将粮草全部运进城内!
“啊啊啊!”底下惨叫声四起,孛尔吉马哈木看着近在眼前的粮食,一挥长戟砍掉了面前辽州骑兵的脑袋,冷冷地笑了一声:“起盾阵!”
从城墙上射出的漫天箭雨,落在东鞑靼步兵手中竖起的盾牌上,几乎全被挡掉了。
沈持珏看着底下的情形,烧红了眼。
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