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齐太医,还有张院判都分别给大公主把了脉,三人凑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阵,才道:“回贵妃娘娘,从脉象看,齐太医诊断没错,大公主的确是风寒之症……”
徐玉宁微微冷了脸:“若是风寒之症,为何大公主一直梦魇?”
张院判回道:“孝宪皇后仙逝,大公主怕是伤心过度,如今身弱,心志遭不住……恐有障碍……”
徐玉宁听懂了,他说大公主可能得了心病。
徐玉宁也无法拿几位太医撒气,但是也拿不出好脸色来面对他们,只能重重地说道:“好生斟酌方子!”
她扫了一眼大公主住的屋子,又道:“劳烦几位太医再好生瞧瞧,大公主屋里可有什么东西不妥的!”
“是!”
常春宫上上下下,连同几位太医把犄角旮旯都搜了一遍,最后也没瞧出异常来,徐玉宁才勉强作罢。
慈安太后得知此事,忙让桂嬷嬷过来问话。
大公主虽说平日身体康健,但终归是个小孩子,皇家的孩子能养大成人,本来就艰难,这事着实让人揪心。
“太医说这孩子怕是心病,”桂嬷嬷回了寿安宫,跟慈安太后说,“孝宪皇后骤然离世,大公主怕是太过思念孝宪皇后,魔怔了。”
孝宪皇后,就是因为被心病魔怔住了,才一时想不开,自焚了!
“阿弥陀佛,”慈安太后飞快转着手里的佛珠,忽道,“这样,明日派人去相国寺请方丈来,给大公主做一场法事,祈福消灾吧。”
求神问佛,只为求个心安。
次日,相国寺的方丈就进了宫。
晚霞轩里,也说不清为什么,姜更衣这几日总是觉得有些心慌。
听到宫里远远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姜更衣走到大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巡逻的护卫从这里经过,她忙从门缝里伸出手,招了一下:“来人啊,来人啊!”
巡逻的护卫顿了顿,扶着刀柄走过来:“姜小主。”
姜更衣从头发上拔下两支银簪子塞过去:“敢问二位,今日宫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敲锣打鼓的?”
两名护卫对视了一眼,也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有一个护卫心善:“是相国寺的方丈在给大公主做法事。”
“做法事?”姜更衣闻言花容失色,“大公主怎么了?为什么相国寺的方丈要给大公主做法事?!”
姜更衣是大公主生母,那护卫还是将实情告诉了她:“大公主病了有好些日子了……”
下午,徐玉宁刚回到永宁宫,琥珀就上来说道:“娘娘,姜更衣知道了大公主生病的事,她想见大公主!”
徐玉宁点头应下了:“大公主毕竟是她的亲骨肉,让她见见吧。”
这一次,姜更衣还是假扮成宫女,跟着徐玉宁去了常春宫。
王婕妤知道姜更衣要来,可是金嬷嬷不知道,一看到姜更衣,金嬷嬷顿时瞪大了眼睛,舌头都打结了:“你、你……”
她都快两年多没见过姜更衣了!
王婕妤拉了一把金嬷嬷的袖子:“我们先出去吧,让姜更衣和大公主呆一会儿。”
“明丽!”等金嬷嬷她们走了,姜更衣连忙蹲了下来,趴在床沿,紧紧地抓着大公主的手,“是娘对不住你……”
可惜大公主如今正睡着,也看不见她。
她伸手摸了摸大公主的脸蛋,一时没忍住,头埋在大公主的小手里,压抑着呜呜地哭。
“母后?”
这时,大公主的手动了动,姜更衣抬头,才发现大公主不知何时醒了,正呆呆地看着她。
姜更衣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把举起右手宽大的袖子,慌慌张张地将脸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