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眸中射出一点冷光,忽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皇上年纪也大了,龙椅也是时候换人来坐了!”
“李玩,”周皇后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皇上的头疾,是不是很久没犯了?这病可不好治……”
“去告诉周太医,本宫这里有些香囊,可舒缓头痛之症,让他给皇上送去!”
“他不是很喜欢那个贱人做的香囊吗?”周皇后冷冷道,“那些香草送陈梦荷归了西……他们到泉下做对鸳鸯正好!”
璃妃喜欢香草,生前在盈袖阁种了一堆。
璃妃去世后,兆庆帝珍藏着璃妃当年送给他的香囊,哪怕那香囊已经旧得不成样子,也时常挂在腰间。
那些香草制成的香囊,要了璃妃的命?
太子心头震荡不已。
从盈袖阁单独拎出一种香草来,都是上好的药材,或静心宁神,或提神醒脑……药物向来相生相克,当这些香草搭配不当,就成了夺命毒药。
璃妃为何会早产,为何会血崩,当然是周皇后的手笔。
兆庆二十年三月十四日那天,当太子从御书房出来,便突然失踪了。
京郊偏僻的小酒馆客人很少,做的是过路人的生意。
这一天,突然来了一个英俊的年轻公子,拿一块精美的玉佩抵了酒钱,在这里喝了整整两天的酒,嘴里还一直喃喃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太子抬起酒坛,仰天一灌:“原来我是璃妃的儿子……”
原来,他才是璃妃的儿子。
那个死去的二皇弟萧瑾,才是母后的亲生儿子!
他的父皇怨他的存在,害死了萧瑾;可是他的母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又阴差阳错,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不自知……
如果有一天母后知道真相,会怎么看他这个儿子呢?
他茫然地出了宫,纵马四处狂奔,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天地这么大,却没有一处是他萧行的归处。
直到路过这个偏僻的小酒馆,在这个无人认识他的小酒馆,他停了下来,在这里放肆地喝了个烂醉。
小酒馆的老板看他衣着光鲜,非富即贵,怕他醉死在这里脱不开干系,忙让店小二将人叫醒。
店小二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可要小的去通报一声,让您家里人来接您回去?”
“家人……”太子趴在桌上,头痛欲裂,这两个字像针尖,刺入他的心脏。
良久,他摇摇晃晃起身,看着头顶刚升起来的月亮,用力地摇了摇头,喊出一个名字,“玉宁……”
一想到这个名字,他被冷水浸泡着的心脏,忽地暖和了过来。
这是他那个时候,唯一想见的人。
他翻身上马,纵马往忠远侯奔去。
一路上,冷风呼呼地吹着他的脸,如刀刮,心却像一块湿透的棉花,沉甸甸地滴着水。
来到忠远侯府,冷风将他一身浓重的酒气吹散了一些,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他说明来意,门房带着他来到了徐玉宁的院子门外。
门房退了下去,他迫不及待一脚跨进了院子
那个时候,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她!
更想在她的怀里痛哭一场!
然而当他进了院子,来到徐玉宁的房间外,透过半开的窗户,看到她正与萧夺十指相扣,“相互”拥吻时,
他的心脏在那一刻似被人硬生生撕成两半,鲜血从中涌出,
他远远地站在窗外,在那一瞬间呼吸仿佛也跟着停止了,
他伸手狠狠地抓住了心口……
好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忠远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