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先帝爷昏迷前拼尽力气写下的传位遗诏,偏偏就是不见了。

如今,徐玉宁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当年还只是御书房管事的周福年,现在却成了新帝的心腹,或许,当年周福年早就已经背叛了先帝爷,背叛了先太子,成了萧夺的人。

徐玉宁轻声失笑:“萧夺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在先帝爷身边安插自己的眼线,是我天真了。”

江南一带富庶,仅赋税收入就占了国库进项的五分之一。

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江南一带的官员。

没想到新帝默不作声,竟来了票大的,杀得郭罗两党一个措手不及。

江南,是天底下最肥的一块肉,是个人都想咬上一口,此次贪黑案牵连甚广,其中不乏郭罗两党安插在江南的党羽。

郭太师罗将军以及数位大臣连夜进宫,长跪在乾清宫门外,皇上一个也没见。

次日,钦差大臣费兴回京,一份罪状呈上御前,皇上震怒,被押解进京的贪墨罪臣还在路上,皇上的圣旨就下来了:除个别被判流放外,其余,杀!

朝中官员一个萝卜一个坑,此次诛杀官员太多,空出的坑找谁来填?朝廷还要不要人办事了?

众臣联名上表陈情,被皇上驳回。

前朝出了大事,也牵连到了后宫。

“楚妃的父亲苏大人,收了苏州知府的贿赂,被革职查办!”

下面的官员贪墨,找上面的官员庇护,向京官孝敬的银子只多不少,查出来的,何止苏大人一人?

只不过苏大人的女儿,是楚妃,故消息一传出,后宫皆惊。

徐玉宁得知消息的时候,楚妃已经去了乾清宫求情,长跪在外头不肯起身。

她因小产,整个人瘦得厉害,身体似风中扶柳,摇摇欲坠,却仍固执地磕着头:“皇上,臣妾父亲一时糊涂,求您开恩……”

“楚妃还在外头跪着?”

萧夺“啪”一声将奏折扔回了案上。

康公公硬着头皮应了声“是”。

萧夺冷声道:“去,告诉楚妃,此事乃她父亲所为,与她无关,朕不会降罪于她,让她回去!”

说是“让”,其实就是强行让人将她带走了。

徐玉宁听着小福子汇报的消息,轻轻叹了一口气。

当今圣上并非昏庸之君,事关前朝,其实后宫嫔妃并不能左右他的想法。

只是这一次,萧夺肃清朝堂,牵连的官员实在是太广,是不是过了?

“明天就是四月初一了,小福子,你知道殿试的日子定在什么时候么?”

窗外,玛瑙和小福子叽叽喳喳说着话,“也不知道宋公子和沈公子,会得什么样的名次?”

小福子笑道:“殿试的日子定在四月二十一,还早着呢!”

殿试……

徐玉宁忽地一顿。

萧夺难不成……

拔除旧桩子,安插新桩子。

先帝爷在位时,边关不平,一直在打仗,国库入不敷出,户部一直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萧夺他是想借这个机会清除朝中蠹虫,为他的人让路,把江南的赋税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徐玉宁笑了笑,难怪。

乾清宫里,自江南贪墨案处理完毕,萧夺龙心大悦。

皇上一开心,就十分好伺候,连带着乾清宫一众奴才奴婢也跟着轻松了好几天。

这天,萧夺批完最后一个奏折,伸了个懒腰,喊来康福禄:“走,去盈袖阁!”

“啊?”

康公公抬头瞧了一眼外头天色,不解道,“这个时辰,月小主肯定睡下了!盈袖阁又那么远,您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