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2 / 2)

,其父曾中过进士、入过仕途,但与长子早亡;

容津岸的母亲不识字,一个人把他拉扯大,至于为人几何、又是如何教导他的,容津岸不提,奚子瑜便不好打听。

步入房中,叶采薇忍不住细看。

寝房不大,房内一应生活物品被摆放得条理清晰,各自归位。

叶采薇只觉得……整齐得有些过分。

容津岸的生活简朴,柳姨曾经赠过他不少成衣,都被他小心收在箱笼里,从没有穿过,而他自己惯穿的几件外衫已经洗得褪色了,置于衣架上,叠得一丝不苟,衣角的弧度都是一模一样的;

书架上他借来的线装书本,厚厚一摞,每一个角都死死对齐,像砌墙时壁垒分明的砖块;

还有桌案另一角上他用完的针线,每一根都打好了一样长度的结,没有半点意外。

在这样井井有条又一尘不染的尺寸之地,床榻上正在熟睡的容津岸,却莫名多了几分难得的烟火气。

从前,因着那份与生俱来的孤傲和清高,叶采薇总觉得他是天上的谪仙,忽地落入俗世凡尘,不得不茕茕孑立。

如今看来,到底是她浅薄。

她一向是热衷经管世间百态的,以为自己早已将钟鸣鼎食到市井闾巷上下看透,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容津岸这样出身乡野的惊世贤才,其实从来都是向上而生的。

蓬勃,旺盛,她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正在由衷感叹,床榻上的容津岸却痛苦地皱起了眉。

叶采薇想起,来时路上碰到的寝房管事,管事说他是胃痛难忍,好在早已备下了止痛的药丸,服用后卧床歇息,便可自愈。

床头的笼屉中静静躺着药瓶,里面的药丸只剩四分之一不到,叶采薇笨拙地起身打水,小心翼翼压住一切可能得声响。

桌案上两只瓷杯,每一只都被他洗得精白无垢,她试好了水温,又倒出药丸小小一粒,喂他服下。

药丸遇水则化,融作深褐色的浊液。容津岸的喉结像小山尖一样,上下滚动,昭彰着药丸已经沿着他的喉咙被他吞入腹中。

他眉头深深镌刻着“川”字,眉形似剑凌厉,鼻梁高挺,薄唇无甚血色,沾着外溢的水珠。

叶采薇忍不住去擦,用指腹轻触,这才第一次发现,他苍白的皮肤,冰凉的温度。

他的心也是冰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