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处处暗流涌动的场面,饶是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叶琛,此刻孤零零站在父母二人的中间,也忍不住有些瑟瑟,强忍着、克制着,想要靠向习惯于依靠的一人,汲取力量和安慰。
嘉泰帝独坐高台,自然将这孩童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懒懒向后靠,倚一把扶手的软垫,拇指捻动一颗佛珠:
“仲修,看来朕的儿子还是为难了你的儿子。”
是说叶琛因为被三皇子掳走受难,今日才这般失态。
以退为进的敲打。
“陛下。”却不等容津岸开口,叶采薇先一步再次跪了下去。
“是民妇教导无方,犬子自小长于乡野,上不得台面。”
“冒犯天颜,请陛下开恩,允准民妇替犬子领罚。”
叶琛见状,咬了咬嘴唇,也跟着再次跪了下去。
“陛下”
“欸。”在容津岸也准备撩袍下跪的时候,嘉泰帝摆手制止了他,是不耐烦的一声,伴随着手中佛珠的沙沙作响。
然后他又说:
“叶采薇,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朕,是什么时候的事吗?”
这句话,他的声音换成了慢条斯理的细,也因此,格外阴晴不定。
叶采薇的喉咙像是被堵上了什么,但再艰难,她都要提气回答,可嘉泰帝又说:
“原来每一次见朕,你都是跟着叶渚亭来的。你生母早亡,朕却也杀了你从小唯一能够倚靠的父亲,叶采薇,你心里对朕可有怨恨?”
诛心之语,自天子的口说出来,如震雷霆。
叶琛才刚刚从初初面圣的紧张之中缓过劲来,一听嘉泰帝的话,不由想起自己在齐王府的两日遭到的那些惨绝人寰的对待,眼眶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一颗一颗落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