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尸检结果出来自然会被揭晓。”他回答道。

现在的关键就是尸检,只要尸检出来,死者是否又被侵害、体内是否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一切都会明朗。

“看来顾律师很有把握这个尸检结果就会如你所愿,若不是呢?”

顾峪昔看着面前的男人,冰冷的镜片底下眸底荡开涟漪,指腹轻轻摩挲着微凉的钢笔身:“若不是,也不会如你所愿。”

宋律师笑出声:“亚当斯密说过,我们的晚餐并非来自屠宰商、酿酒师和面包师的恩惠,而是来自我们对自身利益的关切,但我发现了,顾律师你在破坏规则。”

“你一直都把自己放在英雄的位置上,而你的对手会因你成了无赖,视一切险阻诱惑为无物的你,真的会胜利到底吗?我们的工作并不是为了追求真相,而是为了保护委托人,不管他杀没杀人,放没放火,这都与我们无关。所以证据不足被无罪释放,这就是法律。”

“莫文斌可是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做出性侵行为呢?顾律师,你说对吗?”

顾峪昔没有立刻回答宋律师的话,随后垂下眸唇角凹陷,弧度带着冷嘲寒意,他合上资料收拾,纸张的声音与桌面轻擦发出声响,只见他站起身。

“宋律师,这个世界上重名的人那么多,你又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哪个莫文斌?”顾峪昔站在桌前,抬手扶了扶眼镜,抬眸间,眸底尽是讥诮之色,他拿起资料:“法庭上见。”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会客室。

若是认真感受,他的身上弥漫着淡淡的不悦之意,全来自于宋律师最后那番话:

莫文斌死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峪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患者,这件绿得晃眼的衣服让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

明明是大夏天,却在单薄的病号服外又套着一件长及脚踝的绿色羽绒服,戴着外套的帽子和口罩,手也插在兜里,除了眼睛,没有一处皮肤裸露在外边。

顾峪昔收回视线,他摁了下一楼的电梯键。

“你好。”

顾峪昔刚把手收回,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个嗓音极其难听,像是被碾碎的尘土,混着石子和沙砾那样的浑浊沉重,叫人听不出年龄。

他侧过头,这人并没有抬起头,这是在叫他?

“请问你是alpha吗?”

浑浊的嗓音在电梯里响起,狭小的空间让这个莫名其妙的询问带着难以言喻的微妙。

顾峪昔微乎其微的蹙眉,但出于人道主义,他还是回答了:“嗯。”

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就看到轮椅上的人突然朝他伸出手。

从羽绒服伸出来的手宽而大,指节很是粗糙,很显然是个男人的手,而手背上有一道很明显被烫伤的狰狞伤疤。

这道疤让顾峪昔瞳眸猛地一缩,脑袋嗡的作响,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厌恶和痛恨,激起了他生理性胃部不适,脸色煞的白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走进两个有说有笑的男人,径直挤掉那只即将碰到西服的手。

电梯门又缓缓关上。

“今晚我们去吃什么?”

“我听说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火锅店出品很不错,去试试?”

“好啊。”

进来的两个男人笑着直接走到顾峪昔身后站着,开始旁若无人那般聊起天,完全把坐在轮椅上的人挡住,像是一道屏障,将人完全隔绝开。

顾峪昔没有听到身后的人在说什么,他感觉到浑身僵硬发凉,怔怔地望着电梯门。

电梯门上,他看到那个轮椅上戴着羽绒帽子的人歪了歪脑袋,像是为了看他那般,隔着口罩,他甚至在口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