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小事上,季明烨帮不上忙,林纸鸢也用不着他插手,她系着围裙兴兴头头,忙忙碌碌,是个活泼又殷勤的小妇人。

季明烨心想,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这样子的吧。

晚上的时间,林纸鸢便用来缝制季明烨的狼毛大袄,季明烨怕她伤眼,一再催促她睡觉。

林纸鸢一边答应,一边手上飞快,缝出的针脚又细又密,她心里发狠,要让季明烨穿十个冬天还穿不坏它。

四天后,八目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累得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然后就被屋内情形惊得目瞪口呆。

林纸鸢被季明烨烦得受不住,把缝大袄的时间挪到了白天。

眼下林纸鸢正在堂屋里穿针引线,季明烨则是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守着个簸箩挑碎布头,预备攒起来缝口袋。

八目何时见过季明烨这个架势,他瞧得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挑布头的手法为何如此娴熟?看向林纸鸢的表情为何如此乖巧?

这还是那个阴翳狠辣,生性凉薄,动则要用利剑抽人的纨绔公子么?

八目的出现把季明烨从虚假的岁月静好中一把拉了出来,季明烨脸黑如炭,很想朝着八目的屁|股再来一脚。

眼看季明烨双腿蠢蠢欲动,八目连水都顾不得喝一口,忙开口报喜:“周晏清中秀才了,宗师亲授的案首!”

第二十七章 当年周家的事,周守礼都知……

林纸鸢和季明烨听见喜信,赶紧出门,八目蓬头垢面,在后头紧紧追赶,叫苦不迭。

可怜八目赶了三四天路,从进屋到出门,林纸鸢只顾着高兴,季明烨哪管这些小事,害得他连脸都没有擦一把,更别说吃口热饭。

八目追得白眼上天,鼻孔直翻,又变回那个脏兮兮气呼呼的小叫花子了。

才走到松阳县外,林纸鸢便隐约听到了吹打声,循着声音赶过去,赫然就见周晏清身穿新衣新帽,净鞋白袜,胸口系着一朵大红绸花,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在人群中满满走了过来。

林纸鸢看周晏清威风凛凛,打扮得好似新郎官,心里有些犯迷糊,转头问道:“我看其他人中秀才,也只摆几桌饭就罢了,表哥这样是不是太张扬了些?”

季明烨笑道:“松阳县是人口大县,秀才难考也值钱,何况周表哥中的是案首,也算有资格骑马挂花的了。”

“不张扬,不仅不张扬,还合情合理得紧呢!”林纸鸢转头一看,就见林九云笑着跳了过来。

林九云拉着林纸鸢的手,笑嘻嘻的说道:“长姐,我正打算去找你,谁知你已经听到消息了,你听我说,周表哥今天的排场,还有个缘故在里面。

这次童试是京城里的宗师亲自挂牌,几个县合在一起考,宗师本事大架子也大,对其他县的案首没一丝好气色,唯有对周表哥笑容满面,还把周表哥叫在房里吃饭。

宗师说了,周表哥文字精通,火候已到,明年乡试一定发达!还说等周表哥考了举人,就让表哥去京城找他呢。”

林纸鸢听了这话,喜不自禁,再想想周家这些年几乎没有一件喜事,如今竟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一时几乎落泪。

眼看周晏清走到了跟前,林纸鸢忙用手绢擦干了眼泪,林家姐弟俩手拉着手向周晏清迎了上去。

林九云激动地跳得老高:“表哥!你们看呐,那是我表哥!”

周晏清本是内向老实的性格,坐在马上已经是如芒在背,不敢露出一丝喜色,此时听到林九云的欢呼,周晏清更加不好意思,忙对林九云摆了摆手,让他小些声音。

忽然,周晏清像是看到了什么似得,刚才还沉稳安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不住的朝那个方向点头致意。

林纸鸢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