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纸鸢惊喜之余又有些疑惑,这和前世的结局不一样啊,忙问道:“为了什么打死的?”
春香笑道:“听说是和苟贼的丫鬟通奸,这狗腿子也算是罪有应得。我还知道苟贼之前打死了两个丫鬟,就丢在后院的枯井里。杀人偿命,这三条人命能不能扳倒苟贼?”
林纸鸢叹了口气:“这可不行,本朝律法,打死奴仆杖三十,徒一年,何况苟贼是举人,没有人会当真的。”
春香急道:“那怎么办呀,苟贼防我防得极严,我不知道其他事了。”
林纸鸢诱导道:“你再想想,想细致些,就从衣食住行方面开始想,苟贼有没有吃些不该吃的,穿些不该穿的...”
春香不知所谓,面露疑惑,突然她瞪大了双眼,说道:“我,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但这件事,我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
“你且说说看。”
春香说道:“苟贼乱涨佃租那会,我去县衙告过他,虽然县令没理我,但我见过县令穿的官服。
苟举人也有几件一模一样的官服,只不过县令的官服是蓝色的,胸前绣的是小鸟,苟贼的官服有蓝有红,胸前绣的是仙鹤、锦鸡、孔雀之类的鸟,其他地方倒是都差不多。
我开始都没把那衣裳和官服联系起来,是苟贼每次在我面前穿时,总要关闭门窗,且从不穿出去,我才想到这种衣裳有问题。”
林纸鸢长出了一口气,今日之行,已经成功了一半:“春香,依你的说法,苟贼这是私藏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此为重罪,罪可处斩!”
春香又惊又喜:“这是真的吗?藏件衣裳而已,能判这么重?”
林纸鸢点了点头,她看着春香骤然绽开的笑脸,活泼,明媚,不免回想起前世春香的结局。
春香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形象,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首。
前世林纸鸢进入苟宅后,春香因和她同病相怜,所以对她多有照顾。
二人都深恨苟举人,便相互鼓劲,寻求扳倒苟举人的机会。
本来二人把希望寄托在了苟举人私自处死奴仆上,结果春香让春生去状师那儿一问,才知道这只是个小罪。
后来还是读过些书的林纸鸢从春香的描述中判断出,苟举人私藏的是三品以上官员的官服,春香又托春生去问,才知道私藏官服是足以死|刑的重罪。
得知此事后,二女高兴得不行,春香当即做出决定,让春生前去报官。
可惜的是春生前两次找状师的行为早已引起了苟举人的警觉,春生在报官的路上被苟举人抓住了。
之后便是一阵血雨腥风,春香将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被苟举人吊起来打了大半夜,林纸鸢被锁在柴房里,无论如何哭叫都没人理睬。
直到五更时分,春香被人架着丢进了柴房,全身上下鲜血淋漓,只剩最后一口热气。
苟举人狞笑着走进了柴房,将官衣一件件烧毁在了二女面前,春香看着报仇的希望慢慢烧毁,越来越绝望,她喉咙不断倒气,最后轻轻的喊了一声爹娘,死在了林纸鸢的怀里。
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