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做的坏处,便是惹来了诸多非议。
如今朝堂之上,重文轻武,季辅康以武发家,本来就不受主流文臣待见,而且季辅康又善敛财之道,凡事讲究实用性,数年经营下来,府中米烂成仓,金银无数,这显然又与克俭克勤的主流思想相悖。
所以众人眼见周晏清和陆之逸一色的打扮华贵,出行奢侈,都暗暗议论:护安侯府家的三个举子,定然是一个都考不中!
季明烨讲究实用性这点却是随了父亲,完全不受流言蜚语的影响,他大喇喇的站在侯府门口,一连数次的将金银赏了下去,引得那吹唢呐的小子将调起得有八丈高,而领头舞狮的八目更是发了性一般,将绣球挥舞得有如龙腾四海,累得那狮子满头大汗,隔着一刻便要换一拨人。
在这片欢欣鼓舞的气氛中,周晏清和陆之逸踏入了府门,直接来到了季辅康摆设的宴席上。
季辅康虽然没有亲自迎接,却在宴席上细细的观察了周晏清和陆之逸。
周晏清自不消说,一贯是老成持重的,他虽然不想摆这些摆场,但陆家执意如此,他便不会再多说什么。
眼下他在季辅康因多年从军而自带的威压下,依旧能不卑不亢,待人接物十分有礼。
季辅康有今日的成就全靠自己,所以对周晏清这类一路打拼上来的贫寒学子本就颇有好感,眼下见周晏清面无惧色,很是扛得住事,不由得更是心喜。
周晏清的反应皆在季明烨的预想之中,比较出乎季明烨意料的,是陆之逸的表现。
陆之逸在大魁当久了土霸王,又没有经过大风大浪,所以心智一直不成熟,一心只在女孩子堆里混,最是上不得高台。
当年,季明烨还未曾暴露自己的身份时,陆之逸以为他只是寻常布衣,便着意在他面前显摆阔气和权势,还隐约有觊觎林纸鸢的意思,后来,陆之逸知道季明烨是季辅康之子,表现出来的模样又太过于谄媚和恐惧,生怕季明烨会记仇来找他麻烦。
季明烨自然不会去跟陆之逸计较什么,可因此也对陆之逸印象平平,并不在意。
没想到陆之逸吃了这一场大亏,又有周晏清的日日相伴熏陶,居然破而后立,成熟了不少,且他性子本就比较活泼,宴席中居然能顶着季辅康的威压,说上几句玩笑,引得季辅康数次大笑,让宴席的气氛一直非常好。
季明烨看着陆之逸的模样,心中也生出一股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意思来。
宴后,季辅康喝得酩酊大醉,自去歇息去了,而季明烨引领周晏清和陆之逸,往世安院而去会试日期已迫在眉睫,他打算将二人安置在世安院,也好日夜讨论功课,再者说,侯府不是太平地方,若将他二人安置在别处,季明烨也不能放心。
三人一同来到世安院,林纸鸢知道他们已用过酒席,便在世安院中预备了解酒的糕点清汤,早早的就在院门口等候了。
彼此相见,除了陆之逸曾对林纸鸢动过心思,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外,其他人都是欢喜,世安院中一片和乐之景。
四人谈起大魁情景,好消息却是一个一个传了过来。
林纸鸢知道了青玉绸缎庄在众人的操持下,已经在松阳县彻底站稳了脚跟,还隐约有后来者居上的架势。
周晏清的母亲范氏一直身体不好,但看着儿子逐渐成人,家中的光景日渐光鲜,她心境开阔,又兼药物调养,病体竟然也一日日好了起来。
娇杏被林纸鸢警告一番后,老实了不好,居然还能替林纸鸢照顾林老太,林老太开始还觉得娇杏做派轻浮,不过日久见人心,娇杏本心是好的,林老太自然也就开始喜爱她。
而最大的好消息是,唐迎春过门才半年光景,居然就有了身孕,听得林纸鸢喜不自禁,立刻就要去写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