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烁则是站得离王兰香要多远有多远, 一副对王兰香嫌恶至极的模样,他不时抬头去偷瞄季辅康,生怕季辅康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些反应,都在林纸鸢的预料之内,值得推敲的, 只有郁氏一人。

只见郁氏坐在季辅康的身边,虽然也是没有说话,但那张脸上显得极其无辜,还有一些看不清楚事态的茫然,看上去极其无害,就像是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林纸鸢看着装模作样的郁氏,心中颇为犹疑。

眼前的情景一眼即明,以郁氏的本事,此时绝非无知,而是在装傻。

那么这装傻,到底是想要二房放松警惕,以为郁氏没有参与此事,然后在必要的时候,突然出来推波助澜一把呢?还是郁氏真的没有参与,所以想要在季辅康面前彻底把自己摘开呢?

事情发展到这里,林纸鸢基本已经能断定,此次王兰香策划的计谋,郁氏基本没有参加。

郁氏做事,讲究循序渐进,慢慢试探,然后一击即中,对待没有把握的事,应该以借刀杀人为上,而不会像王兰香这样漏洞百出,直接把自己暴露出来。

可是王兰香之前的话语,分明有冲着二房来的嫌疑,所以林纸鸢还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芸娘刚刚小产,身子极度虚弱,暂时来不了祠堂,所以对于整场事件的陈述,是由赵雪斋来进行。

季辅康听完赵雪斋的讲解之后,更是青筋暴起,怒不可遏。

季辅康年纪已长,侯府又多年没有婴儿降生,天晓得季辅康有多期盼芸娘这个孩子。

可如今,这个孩子却因为王兰香的无事生非而白白失掉了,这让季辅康怎么能不痛心。

季辅康沉声问道:“烁哥儿媳妇,你知错吗?”

王兰香跪在祠堂中央,从牙缝里憋出一句:“儿媳知错了。”

季辅康又道:“错在何处?”

王兰香暗自腹诽,错在没有一棍打死宁儿那个小贱|婢,让她逃了出去报信,这才惊动了二房,白白废掉了一把已做成的局。

但王兰香还有理智尚存,便咬牙说道:“儿媳一心为保侯府子嗣清白,所以操之过急,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冤枉了芸娘。儿媳应当将事情查清楚后,再行决断。”

季明烁登时站不住了,他指着王兰香叫道:“什么为保侯府子嗣清白,你分明是善妒!你妇德不修,妒忌芸娘的宠爱和子嗣,这才对芸娘大打出手!”

郁氏听了王兰香的话后,本来面色和缓了些,将要开口,可季明烁一开口,登时把郁氏的话头给堵了回去,急得郁氏直往季明烁那边丢眼色。

林纸鸢心中暗笑,如今指望季明烁快速进学已是渺茫,所以郁氏打算曲线救国的想法人尽皆知,无非是将季明烁调去军中历练个两年当然绝不是去上战场,最多也就是当个随军文书之类的混混军功而已。

但季辅康是行伍出身,在军中权势已极,又清楚季明烁有几斤几两,如此打算并不能让护安侯府更进一步,所以并不同意季明烁去参军。

郁氏只能寄希望于季明烁那兵部尚书的岳父,这样一来,王兰香再过分,也只能关上门来小惩,绝不可以大诫。

如今王兰香向季辅康低头,看着郁氏将要开口的模样,绝对是要乘机帮王兰香说亲,可如今,连季明烁都不认可王兰香的说辞,郁氏这个婆母又怎么好开口。

可季明烁完全没理解郁氏的意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想去理解。

只见季明烁直接看向郁氏,毫不掩饰的说道:“娘,你的孙子都没了,你怎么还老护着这毒妇!”

全场的目光一下就聚集到了郁氏身上,这下,郁氏想不开口都不行了。

季辅康看向郁氏,说道:“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