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底下的人虽不敢喊冤,但也是一片求饶之声,特别是那些家生子,简直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家生子本是侯府下人的子孙,若是被这样逐出去,不单永世要背着奴籍,而且再不能入侯府谋事,只能坐吃山空,靠别人将养,在这一片地方是再没人瞧得起了。

季辅康又看向郁氏,郁氏哪还敢再争,只是喃喃说道:“侯爷,你看扣兰香半年月例,年前不许她出来走动,这样如何?”

季辅康点了点头,说道:“尚可,既然烁哥儿媳妇不堪管事,那人情来往这一项...”

季辅康向林纸鸢看去,说道:“就交到烨哥儿媳妇手里吧。”

林纸鸢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福了一福,说道:“谢侯爷。”

赵雪斋在一旁推了推季明烨的胳膊,下巴一指林纸鸢,低声说道:“烨小子,这都是你教的?”

季明烨笑道:“我不过将京中权贵的名录抄写了一份给她,其他的,都是她自己的主意。”

赵雪斋捻须微笑道:“你自己寻摸的媳妇,很是不错。”

季明烨看向林纸鸢的眼眸中异彩连连,笑道:“这是当然!”

***

是夜,世安院中,林纸鸢照常端着一碗汤羹来到了内书房。

如今,季明烨日日要攻书到深夜,林纸鸢便每日在小厨房内做些宵夜,送过来给季明烨垫一垫肚子。

林纸鸢放下汤羹,便很自然的去给季明烨磨墨,一对季明凝霜皓腕看得季明烨心中一动,最后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一把将林纸鸢拽入怀中,动作之中,惊扰了烛火。

林纸鸢不好受力,只能用两只白生生的小手去拉季明烨的衣襟,一双水光潋滟的杏眼只往胭脂那边瞧,所幸,胭脂早已知趣的退下了。

林纸鸢佯装动怒的推了季明烨一下儿,发出的声音却是又柔又娇,婉转有如莺啼,和白日里呵斥王兰香的时候有天壤之别。

林纸鸢被季明烨看得双颊绯红,低头说道:“你看我做什么,应该去看书!”

季明烨哪还有半点心思在书本上,他用指腹摩挲了林纸鸢的耳垂,说道:“古人云,书中自有颜如玉,我看这书本中的美人,定然还不如娘子好看。”

林纸鸢被季明烨揉捏得耳垂做痒,又想起了早上那两个小丫鬟的话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明烨看着林纸鸢骤然绽开的笑颜,喉结上下滚了滚,连喉音都变得低沉压抑了起来:“我的小娘子,是在笑什么呢?”

林纸鸢还没有察觉到空气之中的危险意味,犹自说道:“你知不知道,外面的小丫鬟都说你凶神恶煞,看着便不敢说话,都怕你呢!”

季明烨的手掌上筋脉暴起,一路向下抱稳了林纸鸢,说道:“那你呢,怕是不怕?”

林纸鸢与季明烨四目相对,眸中满是笑意,说道:“我自然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