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所以,保持两腿悬空不动。
“好了。”江饮说。
她才把腿放下去。
“没什么大不了,对吧。”江饮口吻轻松,“不高兴就哭,饿就吃饭,困就睡觉。”
“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我听进去了,但我不同意。昆妲,你没错。”
江饮说:“你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先来招惹的人不是你,是他,后来我找他算账,他报复,泼咖啡,也不是你的错。”
难道一朵花被人折断茎干,践踏碾碎,是因为它长得太好看吗?是它自己活该吗?
“再说,五百杯咖啡呢。”江饮掰着手指头算算,“一万好几千,要换作我,那也说不一定。”
“不对。”江饮想想又改口说:“我肯定干,我还比你泼的更起劲,有钱不挣王八蛋!钱呐!我巴不得他天天来!”
昆妲没忍住嗓子里细细的“噗”一声,手背抹抹脸,又哭又笑。
江饮把拖把靠在门边走过来,说“你脸干呐”,随后转身去洗手,回来时拿一罐乳液,手心里压了两泵,揉搓乳化往她脸上抹。
“我也忘了擦。”江饮在她身边坐下,罐子递给她,“你给我弄呢。”
吸吸鼻子,昆妲接过,学她样子,也在手心搓开才往她脸上涂。
跟摸自己的脸完全不一样,江饮的脸更有棱角些,眉骨和鼻梁更立体,因为情绪稳定,脸蛋冰冰软软,很舒适的手感。
“好了。”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江饮摸摸脸,说“好滑滑哦”,然后起身,把乳液归位,继续拖地。
五分钟后,江饮牵着昆妲离开家,两分钟后,小区外站台等到去咖啡店的公交车。
到站,下车,江饮牵着昆妲朝前走,步子快得起风,昆妲什么不问,把自己当个毛绒挂件给她攥手里。
期间江饮接了个电话,陈颖在店里看见她回来了,江饮让她别管,看好店就是。
又过了一分钟,昆妲仰起脸,在写字楼大厅门头看见标识B栋。
电梯在27楼停靠,江饮径直走向前台,说找王经理。
前台询问事由,江饮扯谎眼也不眨,“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啊?”前台愣住,江饮直接走进大厅,随便揪了个人问。
前台追来,捧水杯的女生已经伸手指明方向,江饮伸手隔开前台,牵着昆妲朝目标大步走去。
礼貌叩门三下,里头人“请进”,江饮推门而入,大腹便便的中年商务男果然就坐在办公桌后面。
松开昆妲,江饮长腿迈开两三步冲上去,一手揪住男人衣领子,一手抓了桌子水性笔抵在他咽喉,“视频呢!视频在哪里!”
前台惊呼一声,正要回头喊人,昆妲表情像是刚睡醒,动作却比脑子更快,扯住她肩膀用力朝里一灌,“砰”地关闭办公室门。
男人不知道江饮抵在他脖子的是什么东西,他看不见,过多脂肪淹没了视线,他只觉尖锐冰冷,一时吓破胆惨叫连连。
江饮扯住他发顶用力一拽,却抓了个空,不由“嗯”一嗓子。
定睛一看,居然是假发。
“你爷爷的。”江饮飞快甩手扔掉,按住他后脑勺撞向办公桌。
所有情绪在此时到达顶峰,积攒的怒气值爆发,她嘶吼着:“我问你视频在哪里!你为什么拍她视频!”
他浑身直啰嗦,小幅度跺脚,“手机里!视频在手机里!”
“手机呢?!”江饮把笔尖又往里怼了怼。
“桌上!桌上!”他大声喊。
“手机。”江饮朝昆妲一甩下巴。
昆妲扯着前台走过去,把前台往角落一搡,很像电视里劫匪控制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