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自禁的样子。
安晴掩着口笑她:“瞧你,一套首饰就将你收买成这样,若是有那贪恋妹妹美色的野小子拿了金钗来哄你开心,你又待如何?”
落梅撅着嘴不依:“姐姐又来开我玩笑!”又拧着腰得意道,“等闲的金钗哪比得上姐姐巧思巧手,化腐朽为神奇!”心里也知道她将话绕到这方面,定是要说什么关于小柳的事情了,话说完便借着为安晴续水的由头,放开她坐得远了些,位置也偏了许多,不肯与她正面对视。这样一转,两人几乎并排而坐。
安晴微转了身子,笑着捏她微红的脸蛋:“你这张小嘴,由它说出的话,谁听了都得把你放在心尖上疼呀!”说完看看窗外门后,确定没人后便凑近了笑眯眯问她,“那位柳公子……”说着便压低了声音,耳语着将小柳的家事心事简单说了,又刻意强调了下他几年后要离开落霞的可能,说完了轻轻拉住她手,“九日后在江边有一场水上蹴鞠赛,魏守备说,若是妹妹那天没事,我们同去凑个热闹,如何?”话没说得太直白,但她的意思落梅自然是省得的,若是她不想再见小柳,那天便是有天大的事,如何都走不开的。
落梅跪坐在她身侧,头上似有千钧重一般,半晌都垂着眼不吭声。
安晴看她这样子反而放心,知她有自己的主意,也在慎重考虑两人未来的可能,做出的决定自然理性得多。总好过寻常少女初尝思念的甜蜜,一听得能够得见心上人,便是前面隔着刀山火海,迈出一步后便会万劫不复,连眉头也不皱一下。
现下甜蜜万分,如胶似漆,两人以后该如何?王家是否愿意将女儿远嫁?若是不肯,落梅该如何自处?
私奔?笑话,她不偏着生养她十余年的父母,倒是肯信才相处了一两载的“旁的人”。就这样罢了?那她现下便不应该开始。一两载的相处,就是件纸里包不住火的烫手官司,落霞虽然民风开放,但就这样算了,也没的让人背地里胡乱猜测,说些捕风捉影的闲话,坏了她的名声。
就算是父母答应了这桩婚事,她自己舍得远嫁么?安晴不由想起自己来。孤身远嫁,身边又没个亲戚看护着,就算是婆家人厚道回护,她也会思乡思亲的吧。
安晴眼睛看着茶杯,轻声道:“妹妹,虽说现下说这个有些早了,但姐姐希望早早给你提个醒儿,日后你行事什么的,心中也多少有杆秤在。站在我的角度,姐姐是不愿让你迈出这一步的。姐姐这儿没什么好的经验,教训倒是有一大摞。其中有一条便是,咱们嫁人,不是嫁给一个男人,而是嫁给一个大家庭。有句不上台面的话,叫做买猪看圈。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尤其是对一个还不是自己女人的女人时,几乎可以伪装成另一个同他本人完全不同的人。虽说处得久了便多少能觉出不对来,但你若是一心觉着他好他对,就算是他将错处明明白白地摆在你面前了,你也是察觉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