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在一旁轻轻摇着团扇,神色中带着点克制的骄傲:“喜官莫要当面夸你妹妹,小孩子不经夸的。”
福儿反应得更为直接,手脚并用地挪到惠儿跟前,翻个身子就亲了下去。
惠儿不明所以,眨巴眨巴眼睛,小手小脚乱动几下,而后也有样学样地抱着福儿亲了一口,说是亲,倒是跟吃奶的动作差不多。
福儿一脸兴奋地抬头:“小妹妹喜欢我!”小家伙现在说话已经很流利了,只是大概被奶娘抱久了,走路却是有些磕磕绊绊,“我也喜欢小妹妹!小妹妹身上好香!”
乐得安晴与漆雕英,忙一人一个地把掌上明珠分别抱在怀里,安晴又掏出帕子,给两个小人儿擦净一头一脸的口水,笑道:“姑姑也喜欢福儿!”
福儿在漆雕英怀里还不老实,又伸手去够惠儿的小脚,惠儿冷不丁被抓着了也觉着新奇,只她现在还不会笑,于是只得尖叫着踢腾着小脚,用全部身心不遗余力地表达着“我很兴奋”这个意思。
安晴姑嫂俩看着两个孩子闹成一片,自然笑得眉眼弯弯,喜官也乐呵呵地插嘴:“要是再加上凤儿妹妹,可就当真热闹得紧了!”
漆雕英对这个未来儿媳的一家也是十分上心的,于是轻拍一下安晴,神秘道:“你猜凤儿她娘有什么喜事了?”但那个兴奋的表情,不用猜便表达了个明明白白。
安晴会意一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都两个月了,之前也没什么反应,只前头受了点热伤风,请郎中时才顺便诊了出来,你说她糊不糊涂!”漆雕英掩着嘴笑个不停。
“嫂子说谁糊涂呢?”正说着,裴靖打着帘子进来了,同漆雕英互相见礼后便坐在床上,一手帮安晴撑着腰,又笑着同漆雕英抱怨,“嫂子可要替我说说阳儿,明知自己腰不得劲还这么斜坐着,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人都说坐月子是养身子的大好时机,她倒好,只贪凉快,瞧瞧,还扇风呢!”说着就将安晴手里的团扇夺了去,一双丹凤眼多少蕴了点不满。
漆雕英忙打圆场:“这么热的天,小姑身上汗少时打打小扇却是不碍的,只仔细别叫外头风吹着就好!”又扭头去数落安晴,“姑爷也是为小姑好,都是当娘的人了,可不兴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到时候坐下病了,最心疼的还不是姑爷!”
说着含笑瞥了两人一眼:“姑爷疼小姑疼得,纵是我看着也眼红不已了,小姑可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白费了姑爷的一番心意呀!”
一席话把安晴说得脸红不已,好像她才是两人中间年岁小的那个似的,她不由尴尬地低声埋怨:“嫂子!……孩子都在呢!”福儿和惠儿还太小,自然是不碍的,然而喜官一向跟个小大人一般,今年又已经开始学《诗三百》了,再怎么思无邪也知道些个男女有别。让他听了去,日后明白过来,她这个做姑姑的还有什么威严可讲?
喜官笑嘻嘻地雪上加霜:“娘可不能这么说,姑父疼姑姑是天经地义,纵是姑姑面上拧着些,心里还是知道的,爹不也是把娘捧在手里头疼么。”十分淡定以及肯定的语气,仿佛在讨论他的功课一般。
这一回连漆雕英都有些脸红了,她忙笑着推了自己人情过于练达的儿子一把,嗔道:“去,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又尴尬笑道,“哟,看天色却是快放饭了,我得回去准备着。等明天再来陪小姑呀!”
夫妻俩抿着嘴点点头,裴靖起身,一手把喜官夹在腋下,笑道:“来,姑父拎着你回去!”
福儿在一边不甘寂寞地张手:“福儿也要!姑父,福儿也要!”
裴靖大笑:“好,一起!”说罢一手一个,陪着漆雕英一齐出了门。
半晌回转过来,裴靖又蹭到床上,一边逗着惠儿一边偷眼看着安晴。
安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