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潭青手臂下滑,摸到医生栖安纤细的手腕,轻声问:“看病的时候,有很多人会为难栖安吗?”

不仅如此。

还有小医生治病的方式……邵潭青曾经仔细抚过,摸到了小臂上那些粉色。

怎么配。

自末世开始,清醒和半清醒,邵潭青其?实看过无?数堪称炼狱的景象。

但那都?是别人。

一直在某些方面很敏锐。

怀里的人蹭了下他,带着某种安抚的意味。

“我是医生,他们都?不敢得罪我的。”

嗅觉应该已?经变得十分迟钝才对。

但似有似无?的甜腥香味,徘徊在周围,钻进鼻腔激起?古怪的欲.望,食欲混杂着其?他。

栖安:“唔?”

还戴着面具的纤细医生,反应莫名有点?慢,就变成某种无?声的纵容。

纤长的手指抓着男人的手臂,效果很有限。

好?像莫名就惹上了一只大型野兽,湿漉漉的,从侧颈到脸颊。

栖安模模糊糊的,听见邵潭青叫他的名字,莫名有点?遥远。

邵潭青:“……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

氤氲发热的气息,隔着玻璃视窗,栖安看到那张俊美?清冷的脸,忽然想到末世前的适应期,最后一截记忆。

那天从跟管家约定好?,从易家离开后……学长向他表白了。

栖安从来没想过那些传言会是真的。

他好?像忽然看见邵姨欲言又止的表情,委婉的话语,提醒着什么。

……两边都?是家里的独子,世家的孩子,尤其?邵家特殊,这几乎算是种丑闻。

而栖安这次再也不能坦然相对。

“只需要一步,如果你?愿意,只需要朝我走出?一步。”

几乎算得上狼狈逃跑,栖安那时说?,他需要想想。

一想就到了现在。

好?像只有梦里才这么配合过,邵潭青几乎快得寸进尺。

他抱着人进了屋子。

很轻的重量,却需要抱得很仔细。

说?出?的暗系消息不是为了支开他。

要见其?它人,但拒绝了离开的邀请。

……不是为了离开。

乳白色的床幔垂下,暖黄色的台灯穿过,光影柔和,摇动时若隐若现,像洁白的浪花泡沫。

邵潭青听见少年轻细的呢喃,气息有些不稳,是因为他的动作。

“……”

但模模糊糊的,听不清在说?什么,仿佛一朵咕咕哝哝念咒的花。

邵潭青苍白皮肤下,仿佛流动的黑色,可怖的同时有种诡谲的压迫感。

其?实即使不取下面具,都?能知?道是什么表情。

像是被欺负得狠了,沁出?一点?泪水,睫毛好?像都?粘连。

偏偏长久积累的信任,生不出?攻击性,只是很顺从地看着。

……如果真的还有其?他情绪。

某种渴望驱使,即使知?道希望渺茫。

邵潭青伸手。

面具被取下来,那双湿漉漉的绿眼睛暴露在微弱的光线下,像月光下的湖面。

邵潭青看清,动作一停,体?内的循环都?几近冷却。

烧红的眼尾和脸颊,一片靡丽。

温度异常。

……

……这次也不能全怪泡澡的。